楚故此言一出,於謙的臉上就閃現了幾分被戳中心事的驚詫。
眾人的視線此時此刻都聚集在他的臉上,所以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得假。因而隻能冷聲回答,“楚先生猜得不錯,我昨日是丟了隨身的物什。且我還可以告知你,至今這塊玉佩也沒能找到。若是楚先生大才,能幫在下尋到這件心愛之物,那在下定然對先生心悅誠服。”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你找不到的話,那就趁早一邊兒涼快去,掂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吧。
楚故全然當做沒聽到他滿是火藥味的挑釁,昨日紀莞初叮囑的好,今日無論發生什麼事兒,無論什麼人有什麼陰謀,都雲淡風輕隨他們去。他們的訴求不過是那懸賞的千兩銀子,斷自己財路的人,不值得任何謙恭。
他揚眉道,“於少爺莫要擔憂,楚某既然開口了,自然是知道的。”
“哼,那就請楚先生說說看吧。”
於謙自鼻端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聽得紀莞初直皺眉頭——他這般明顯地表示出自己的心懷叵測,真的合適嗎?於城主不會心懷疑慮,進而思索他的用心嗎?
這高門府宅的事兒,以後還是斷然不能插手。否則以自己的城府,八成得折在裏麵。
“於少爺一早從後院出門,徑直便取了星相館。而後與魏先生共進了早餐,直到晌午過後才離開。此時於少爺的玉佩,確然還在身上。”
他抬頭看到於謙剛想開口說話,當下便揮了揮手,接著道,“於少爺先莫要急著質疑或者反駁我,且聽我接著往下說。待得於少爺從星相館出來之後,先是回了府。回府之後你先探視了於城主,而後又去了後院尋了你的夫人。兩人之間或是因得什麼事發生了些口角,而後你便又出了府。”
楚故侃侃而談,似是如同親眼見過於謙昨日的一舉一動一般。紀莞初站在旁邊看著她,眸子裏頗有幾分被經驗到的神采。雖說這些話都是自己教給他的,可是偏生從這人嘴裏說出來,就有些讓人挪不開眼的炫目。
於謙的麵色逐漸變得青白,眸子之中的不可置信也愈發聚積。
“……直到出府之前,於少爺的玉佩仍舊是完好無損,佩戴在身。但是,”楚故抬眼,勾唇一笑,“在這之後,星相之上便出現了失物之征兆。據我推算,於少爺是去見了一個人。位置在城東的某處宅子,微微有些紅鸞紫魅桃花之相。想必是金屋藏嬌吧……”
楚故輕笑兩聲,略微有些許佯裝得恰到好處的尷尬,“於少爺不妨差人去那裏找一找,定然會有所得。”
於謙的臉眼見著已經變成了鐵青,這金屋藏嬌的事兒就這樣被公之於眾,想必是麵上頗不好看。尤其是春風紫陌樓的姑娘們也在此處,交頭接耳嘰嘰喳喳好不熱鬧。看來,於少爺是不必擔心這件事傳的不夠遠了。
讓紀莞初頗為意外的是,她無意間一掃,竟看到於二少爺於平之年少的臉上閃過幾分異樣。
她心下一想,莫不是這於平之知曉些什麼?
於城主原本眯著眼睛休息,聽聞楚故說完了話,睜眼掃了一掃於謙。紀莞初清楚地看到於青天眼裏一閃而過的那道寒芒,威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