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右不明所以,直被她這番怪異舉止惹得心裏發毛。
……
慢悠悠地回了家,甫一進門,紀莞初就把楚故手裏拎著的吃食藥包一股腦地全拿過來,扔到裴憶懷裏。
裴憶一臉茫然,看著兩人鬼鬼祟祟躲到了西廂房,閂死了門。
難不成……
裴憶自心底往外泛起了一陣羞臊,搖了搖頭往廚房去邊走便想:如今的年輕人,真的是太不知節製了……
待得她將將把藥放在鍋裏用清水浸上,便聽到隔壁西廂房的門吱呀打開。
這麼快……莫不是楚故身子太虛還未大好,因而不夠長久的緣故麼……
她帶著這麼猥瑣的心思轉身去瞧,眼前的情境卻讓她一時震驚,隨後不由得捧腹,笑出聲來。
隻見紀莞初穿著一身寬大鬆垮的男子衣裳,褲腳挽了三圈仍舊拖到了地麵,頭上巾子係地歪歪斜斜,臉上用漆黑炭筆畫的慘不忍睹。一邊的楚故看上去正常許多,可這一身粗布麻衣亦是怎麼看怎麼不入眼。
“你們兩個這是要去做什麼?”
紀莞初挽著楚故地胳膊往門外走,聽得裴憶從廚房裏探身出來問,當下頓足轉身,相當自豪地挺了挺胸脯,大聲回道,“我領著阿故逛窯子去!”
這一聲氣沉丹田吼出來,不僅震落了桂花樹上僅存的幾片黃葉子,更是震掉了裴憶的下巴。
她這輩子還是頭回得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這般硬氣地領著一個男人去逛窯子的。
過了許久她才回過神來,見得這兩人已經一前一後出了門,立馬拔腳往前追。
“怎麼了裴憶,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紀莞初剛想轉身把門帶上,卻覺被裴憶拉住了袖子,隨即笑眯眯問她道。
裴憶一臉無奈,就著袖子把她臉上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易容一點點擦掉,邊擦邊說,“你這男扮女裝的技術這麼蹩腳,怕是剛進了春風紫陌樓的門便得被趕出來。還有楚故,穿這麼一身平民衣裳,能見得著蘇璧姑娘嗎?”
裴憶沒好氣地一一數落,而後把兩人從院外有拎回了屋裏。
“你怎得知道我們是要去春風紫陌樓找蘇璧?”
西廂房裏,紀莞初抬著臉閉著眼任憑裴憶折騰。
“我隻不過是對某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又不是真傻。我就不信你能平白無故往青樓裏麵去尋樂子,隨便想想便知道你大抵是為了城主的案子。啊對了,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去過青樓?”
裴憶手上忙活得緊,嘴裏也不閑著。還沒等紀莞初有所反應,便又接著道,“這人去青樓,必然還是得裝成公子哥這般高調光鮮。這樣鴇媽才能將你二人看到眼裏,才能有求必應。所以你讓楚故好好的一塊大家公子的璞玉穿成方才那副樣子,有人理會你們才怪。”
紀莞初悶聲抱不平,嘴裏嘟囔道,“我還不是擔心穿的太好了招蜂引蝶,讓阿故被那些鶯鶯燕燕占去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