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城主有所反應,便自旁側傳來一聲譏笑。
紀莞初轉眼一看,確是坐在門側的那位老者。若是沒記錯,於謙於少爺上次所喚的師父便是他無疑。
“龐兄年紀大了果然頭腦不甚靈光。你難道不知這於府管家與於城主本就有親戚關係,雖旁支末路卻亦是能體現在盤中的。且這管家夫人又是於城主一係偏支出身,前些日子意外身亡,這血色是因得此事所帶出的無疑。龐兄這般心不在焉,可著實辜負了於城主多年以來的一貫厚待和信任啊。”
“你!”
先前出聲的老者氣結,卻亦是被他抓住了軟肋。畢竟這老者說的確實有道理,可這層關係他先前並不知曉,因而此時難免落了下風。他噤聲不語,與其即刻辯駁,不如先聽他如何說道,再借力打力攻其不備。
“既然如此,魏先生也說說看吧。”
那姓魏老者傲慢俯身權當行禮,而後與於少爺對視一眼,施施然開口道,“吾與吾徒細細分析了所有人行事的動機與可能性,而後將目標定在了三處,其一是城主府後院,其二是菜場菜販,其三則是春風紫陌樓的姑娘。”
聽得最後一句,於城主眼角微跳。
“而後我們挨個看了這三處所涉及之人的生辰命盤,推算之下所有人皆是再正常不過,但惟獨隻有城主後府的某位,計都星入主,流年大劫。此人便是於二公子。”
紀莞初不由得吐了吐舌頭,縮縮脖頸。沒想到這事兒會朝宅鬥的方向詭異發展,太黑暗了。
“你既然說所有人其餘人等命盤皆正常,那便將那正常的排盤拿出來讓大家一看啊,如此空口白話汙蔑怎能是吾等占星師所為?更何況,在老夫的排盤之中,於二少爺雖流年大劫,可這劫數卻著實與於城主無關……”
“龐老二,你莫要質疑我的星占之術。三年前你便是我的手下敗將,如今又將於管家的家事與城主流年相聯係。你有何立場來質疑我……”
“那你也不能血口噴人嫁禍無辜!”
……
聽著對麵煞是熱鬧的爭吵,紀莞初與裴憶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人生最快樂的事莫過於看著狗咬狗一嘴毛,如同眼前的場景。
而後她轉眼看向上首,見那於少爺看著自家師父,麵上隱隱約約有些得意,心中登時明了恐怕這其中真真涉及到借刀殺人之事。
前頭楚故百無聊賴坐在椅子上,以手撐麵,昏昏欲睡,分毫提不起精神。
兩位老人家如同街頭悍婦一般的爭吵伴著時光流逝蹉跎了許久,上首於城主這才皺著眉開口,“楚先生,既然兩位前輩意見分歧如此之大,那不如聽聽看你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