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的薰衣草
午後的風吹動一片枯葉,清脆的腳步碾碎校園裏幹枯的葉子,那個即將離別的高考夜晚,她想鼓起勇氣對他說出從初中開始早已埋藏已久愛。她在學校的路口等候著男孩,不過等來的她卻是扭轉她命運的痛苦、和像枯葉一樣破碎夢------關於愛情的夢。
12年6月9號,今天高考的最後一場,小穎努力克製內心的彷徨,使自己靜下心來認真考試,不去想他,小穎看了一眼窗外搖曳樹木,而後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口氣,拿起筆繼續考試,不過最後的幾題她沒有做,小穎知道,以男孩的成績肯定不會考上南大的,她願意放棄未來,
和他在一起。
就在她幻想時,三年最後的鈴聲響起,隨之而來的就是整個學校的沸騰,考生的呼喊、議論。
小穎也被這解脫的氣氛感染,不過她隻是微微的揚起嘴角,輕輕地笑了一下。
隨後迅速跑到隔壁找尋埋沒在歡慶人群裏的浩辰。穿過人群,小穎來到他身邊
:
“浩辰。”
“小穎,你怎麼來了,你考的怎麼樣啊”
“恩……還行吧,那個……等會有時間嘛,”
“額,有啊,怎麼了”
“啊,沒怎麼,那我在門口等你。”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開,消失在喧鬧的人群裏。
還在傻傻發愣的浩辰被周圍兄弟的驚虛聲驚醒:“哦,噢~
~ ~奧~ ~
浩辰,要是你請我們吃飯呢,我們就不把,小穎追你的事說出去!”他們口是心非的在走廊裏大聲嚷嚷著。浩辰沒怎麼理會他們,隻是想著剛才小穎的話,轉身走回教室,講台上班主任已經丟掉往日的嚴肅,為學生做最後的演講。
放學後的校門外,同學喧鬧的議論聲安靜了許多,小穎站在離學校較遠的巷子裏靜靜的等著,她知道這是浩辰回家的路,也是承載他們緣分的終點,他不會不來。同時,今天後的明天或許就是永遠的離別,所以她不願留有遺憾的放棄,願傻傻的等…………天漸漸褪去光輝,仿佛預示著什麼。
“浩辰還沒有來,難道,他已經走了嗎?”小穎暗想。
“終於TM的畢業了,今晚咱們就是玩,使勁的玩!qtm的數理化,qtm的張老師,李主任,咱們要好好的發泄下,不然咽不下從小學到現在受虐的氣。來!哥幾個,點上。”
小穎看幾個已經醉醺醺的高中生,相互扶持著從小巷裏出來,不經油然而生一陣厭惡,於是轉過頭去,麵向牆壁,背對著他們,幾個中學生拿出今天剛買的煙,彼此上完火後,向巷口出去,已經離開有兩米時,一個高個子突然折回頭,搖搖晃晃來到小穎麵前將煙惡惡的吐在她的麵前上說道:“小妹,等人啊。”
迎麵的風,縱容著煙的飄散,讓被小穎嗆的不住咳嗽。小穎想要轉身離開,可是隨後跟來的人攔住她的去路,那個之前說話的人嗬嗬笑了:“去哪啊,做誰的生意不是做,今晚就陪哥哥們吧,給你大價錢的”
“滾開”小穎怒吼到。
“哈哈,小丫頭挺野,都是水貨,媽的還裝純!兄弟們,玩,我請客”小穎剛想大聲呼救,可是強大有力的手卻讓她無能為力,隻能從他的手縫裏脆弱的迸出:救命
兩字,但是對於今夜殘忍的風來說,這兩個字是那樣不堪一擊。天已經徹底閉上雙眼,唯一路過的一個人,也被他們恐嚇跑掉,她能做得隻有忍著疼痛,憎恨著這個瞎眼的黑夜,同時在心裏盼望浩辰的出現。可是他們的**打碎了她的幻想,最後一個完事的人,惡惡的丟了1000元在她裸露的皮膚上,而後揚長而去,此時的小穎已經腦袋空白,她瘋狂的抓起散亂的衣服,把它牢牢的遮在胸前,而後顫抖著哭泣,此時天也適時的下起大雨,大雨淋濕了她頹廢的長發,同時也衝淡地上罪惡的鮮血,但是它原本象征著幸福,不過大雨倒也暫時了掩蓋了她痛哭的淚,她就這樣在大雨的澆灌和閃電的嘲諷下頹廢的離開,而後沒有知覺的推開家裏虛掩著的門,母親開門後看著衣衫襤褸,頭發散亂的女兒,忽然感覺一陣心悸,急忙問到:“小穎,你怎麼了?”
她低頭呆呆的看著地板,什麼也沒說。
“說啊!小穎,到底怎麼”母親愈發焦急。
“沒什麼。”小穎緩緩抬頭看了一眼母親,而後向臥室走去。
“不想說就算吧,不過既然渾身濕透了,就先個洗澡,在休息。”母親,拉著小穎去衛生間,然後安靜的幫女兒洗澡,看了一眼她裸露的身體,什麼也沒問。之後,小穎回到房間,小穎關上房門,將身體無力的依靠在門上,房間裏昏暗的燈光襯托著她沉重的心,隻有透過窗簾的月光灑向她的臉上,淚水反射的月光在漆黑的房間裏顯得格外耀眼,窗外雨還在拍打窗戶,隨後順著玻璃緩緩流下。
地上的血漸漸消失,隻有地上的一束玫瑰花瓣阻擋了部分鮮血的流淌,使它更顯淒涼。
“小穎,好點了嘛”門外,母親輕輕的敲門問。過了很久,門開了,將淚水完美掩藏的小穎,走出房門,安靜說:“媽,我好多了。”
“那可以告訴媽媽,怎麼回事嗎”
“恩,我會的”然後,小穎和母親講了全部,甚至她已經破碎的心。
母親,聽後,壓抑心中的憤怒但是母愛的淚水終究沒有忍住,隻是在轉身的瞬間被逝去:“慧,你
大了,有些事可以自己決定了。”
“我.....明白”小穎看看母親,輕聲答應。iphone5屏幕上的110顯得那樣承重.....
因為小穎的積極配合,同時又是學校學生做案的緣故,所以很快就有了嫌疑人的線索,不過最後他們找到的卻是一冰冷的屍體和已經瘋掉的同夥。雖然結果是這樣,但是案子終究是解決了。然而小穎心裏的痛卻始終無法解決,同時街坊的眼神令她更加痛苦,那種無言的鄙視,雖然表麵並沒有說什麼,卻讓小穎不敢麵對。小穎父母也忍受不了背後的議論,終究離開了百年的祖宅。換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新的生活。
離開的那天,浩辰突然來到小穎家,小穎母親開門後,問道:“你找誰”
“阿姨,你好,我叫歐陽浩辰,請問小穎........”
小穎的母親沒等他把會說完,用力的關上房門。
“啊~~”浩辰眼見門要關上,迅速上前將手插在僅剩的縫裏。聽到慘叫,小穎的母親,再次打開門,責怪道:“你還好意思來,你滾!,我不想在看見你,小穎也不想。”
“阿姨,我怎麼了,為什麼要趕我走?”浩辰強忍著痛疑惑道。
“怎麼了?小穎要不是為了等你,也不會……”話未說完,眼眶的淚水止不住的緩緩落下。
“阿姨,您別傷心,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想和小穎談談”
“你滾!快滾!”小穎的母親怒吼著。
“咚”浩辰突然跪在她麵前,說到:“求求您,讓我在見她一麵,因為我不想讓她帶走的隻有痛苦,卻沒有我對她的愛,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她不願意見我。如果可以,我願意為她痛苦,甚至去死。”
“我讓你走,你還沒聽見嘛。走!”小穎的母親,似乎平靜了一些,但是依然態度堅定的驅趕浩辰。
“媽,您回去吧,我很快回來”小穎從母親身後走過來,說道。
“小穎……”
“媽,什麼也別說了,你回去吧。”,母親無奈的含著淚水走進臥室,繼續收拾行李。
“辰,你起來陪我走走吧。”小穎安靜的說到。
“恩,”浩辰興奮的想要牽著小穎的手,可是她躲開了,獨自走在前麵。
浩辰也就沒在嚐試,隻是疑惑的問:“你為什麼要搬走,為什麼你說等我的那天沒有等我?”“你真的想知道”小穎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浩辰。
浩辰點頭回答“嗯,當然。其實那天,你沒有來找我。我真的也會找你的。”
“你找我幹嘛?”小穎滿不在乎的問。
“因為……小穎,我愛你,一直愛,隻是沒有勇氣,但是在你突然出現麵前的時候,讓我下定決心向你表白,不想以後的你,是別人的妻子。等你走後,我跑到離學校最近的花店,我想轟轟烈烈的在所有師生麵向你表白,然而當我到花店時,學校的人已經是寥寥無幾,不過我堅信你肯定還沒有回去,所以就捧著話,傻傻的等,天突然下起雨,它澆滅了我等待愛的信心,不過相信愛的我,依然堅信你會來的,好久……天下還在下著雨,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依然等著,知道傳達室的燈熄滅,我明白,或許你已經走了,一切都隻是個高考後的玩笑而已,我頹廢的向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巷子,我低下頭看著燈光裏水麵頹廢的自己,看著倒影裏的玫瑰,看著不屬於已經的愛情,我憤怒的丟下鮮花,同時也丟下了對你的愛,決心忘記,可是……我終究做不到,小穎,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沒來嗎”
此時的小穎深知造化弄人的意思,淚水已經無法訴她的痛楚,唯有離開才能另她安心“哦,那天突然有急事,就沒去,對不起。”小穎不適時的轉過頭去,努力的將眼眶裏的淚水收回去。
“哦,這樣啊,那沒關係,小穎,現在說愛你,來的及嗎?”
“不!浩辰,咱們還是做朋友吧,可以是很要好的朋友。”
“為什麼?”浩辰迫切的問。
“沒有為什麼,就是沒有感覺”濕潤的眼眶出賣了她的謊言,但是被心痛衝昏頭腦的浩辰卻沒有看出來。
“這算是理由嘛,小穎,我真的很愛………”
“你走吧!不想在看見你,還有,別在說愛你,不配!”小穎打斷他的話,憤怒的說道。
“那好吧,沒關係。好朋友……也很好。小穎,我真心祝福你,真的。希望可以再見”說完轉身離去。轉過身的浩辰眼眶裏不時透露出淚光,不過臉上的強顏歡笑卻掩飾了所有。
小穎看著浩辰離去的背影,在內心深處暗暗用淚水訴說:“對不起,浩辰,你的愛,我真的不配擁有,我髒了。辰,我愛你,或許下輩子才可以告訴你。”小穎沒有哭泣,隻是心在滴血,不一會,母親帶走了在原地呆呆站著的小穎,不過這一走就是8年,隻留下一陣迅速散去的汽車硝煙和車後定格的背景……………………不過,突然出現的浩辰打破了這份安靜,他瘋狂的向車追去,但是最後看到的卻隻是模糊的福特車標,隨後一陣眩暈,昏倒在路上,車上的小穎,似乎感覺到一絲不安,回頭看去,隻有路口的凸麵反射鏡,安靜的站在那裏。
不過,她卻沒有看到平躺在反射鏡裏的浩辰,此時,他已經沒有知覺。不一會救護車上的護士將他抬上車,拉響鳴笛,向醫院駛去,馬路上的一滴淚水,在陽光的折射下,微微的閃了一下,而後迅速蒸發。突然,擦肩而過的120救護車的鳴笛聲,打斷了她慌亂的思緒,她默默的地下頭,看著手裏**的浩辰打球的照片,想起曾經校園裏的美好,哭了。
“小穎,怎麼了”母親看著眼圈泛著淚光的女兒。
“沒事,”小穎躲避母親關愛的目光,轉頭向窗外看去。窗外,救護車,疾馳而去……
一個月後警方傳來消息,嫌疑人已經逮捕,不過他們其中之一已經死亡,其餘的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精神問題,小穎一家對結果已經不在乎,他們隻想忘記這段回憶,過平靜的生活。
入秋,3路公交末班車,在站牌前停留了一會,而後留下一串似曾相識的汽車硝煙,浩辰提著褪色的行李包慢慢的從煙霧裏走出來,嘴邊的胡子道出了他在牢裏的滄桑,成熟的臉龐寫清了在牢裏歲月,不過這些對浩辰來說都是回憶,現在他隻想告別回憶,重新開始,他提著包,穿過馬路,徑直來到一家移動營業廳,隨意的挑選一款手機後,辦了張新卡,而後從的包裏拿出一個黑的小筆記本,上麵的號碼是許多已經是空號,唯獨曾經最好的兄弟號碼依然沒變,
“喂,阿衛嗎”浩辰渾厚的音色讓對方感到生疏。
“是,你哪位”
“我是浩辰”
“浩辰!你出來了!”
“嗯,我現在剛出來,身上錢不多,你可以借點給我嗎。”
“說的什麼話,什麼借不借的,這樣,你現在在哪?我開車接你,好好給你接風洗塵!”
“不用了,我才到南京,回去後,我想先回家看看。”
“回家?伯父,伯母不是出國了嗎。”
“我…………想去她家看著。”
“哦,行,那等你回來再說。”
“恩”說完,浩辰掛了電話,對著八年後的天空,歎了口氣,然後買了回連雲港的車票。
車上,浩辰坐在靠窗戶的位子,他看著窗外迅速閃過的風景,不經想起因追逐小穎的而昏厥的回憶。這時,浩辰笑了,笑的很幸福。
車在高速上勻速的前進,這份平靜,讓疲憊的浩辰漸漸進入夢香,直至六小時後的窗外的嬉鬧,驚醒了他,到家了,這個久別的地方,依然在空氣裏夾雜著熟悉的味道,浩辰奮力的呼吸著這份熟悉,滿足的揚了下嘴角,隨後提著包,行走在古老的街道裏,向著小穎曾經的家,漫步走去。
路邊的商鋪已經不是當年的模樣,隻有不變的街道給浩辰指路。很快,他站在一處陳舊的樓房前,看著門口坐待板凳上寫作業的女孩,嘻鬧的男孩,空氣中不時還彌漫似曾相識的桂花香,這就是承載著他童年重要回憶的小穎家,除了因為歲月流逝而顯得陳舊外,其他的仍然是當初那樣,那份美好也同樣存在。
不一會,屋裏出來一位女士,走上前禮貌的問:“請問,你找誰。”
“找
回憶.....啊,不,我看這桂花很漂亮,很香”
“喔,這個啊,是之前的房主留下的,每年都開,也就沒有砍掉”
“是啊,每年都開,可惜....人不在回來。那可以給我一支嗎。”浩辰內心不經生出暗暗的感傷。
“你要這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因為它很香,容易勾起回憶。”
“嗬嗬,什麼?沒看出來,你還多愁善感的,”女人擋住嘴,嗬嗬的笑了,過了一會,女人止住笑聲說道:“別裝了,看的出來,你認識這家人,而且感情好像不淺,花可以給你,不過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浩辰急切的問道。
女人歎了口氣說“就是遇到他家娘倆時,對他們好點,他們挺不容易的。”
“娘倆?什麼意思”
“你別管那麼多,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說完折下一段桂花給他,拿到花後浩辰也不便多做停留,向她道謝後,便=隨意在附近找個賓館休息,補回在監獄裏,沒睡好的八年。睡頭桂花讓浩辰睡的很香,隻不過諾基亞的鈴聲打斷了他的美夢。
“喂,哪位。”浩辰迷迷糊糊的問。
“我”電話裏堅定的回答。
“我知道是你,名字。”
“彭衛,你在哪啊,我現在去接你,”
“我還在賓館,過兩天在去你那。”
“哦,那行,過兩天你過來給我打個電話。”
“恩,行。”說完,浩辰把電話丟在床頭,整理下枕頭,繼續睡覺。
當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撒在浩辰慵懶的臉上時,已經是中午11點,依然睡意朦朧的他,被桂花的香味喚起,他起身坐在床上,嘴唇輕輕蠕動兩下,才明白自己已經餓了一天,於是穿上衣服,奔著記憶裏童年的早餐店走去,時間的離去,給這個老店增添了一份古老和回憶。浩辰安靜坐下,夥計走上前問:請問,吃點什麼。“老三樣!”
“這.....”夥計顯得很為難。
“嗬,小胖,怎麼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