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兒,妞兒,你看我給我帶給你帶什麼來了?”一個憨厚無比的小夥子,雙手捧著一個大紙包,一麵興奮的喊著,一麵小心翼翼的推開那扇垂垂欲倒的木門。
院兒裏拿著一根細長的木棍兒在地上劃著的女孩兒,看到小夥子的到來,也很興奮,丟了木棍兒跑到他麵前,手舞足蹈著,小夥子憨憨的笑起來,慢慢把手裏的紙包打開,“這是小姐沒吃完打賞我的,看,有妞兒最喜歡吃的核桃糕哦。”
妞兒高興得直拍手,然後對著屋內喊道,“奶奶,奶奶,快出來,有核桃糕吃了,奶奶。”
話音剛落,茅屋內走出來一個老婦人,從臉上氣色不難看出老婦人的身體情況有些糟糕,她扶著門邊,對他們招招手,“是大頭來了啊?快進屋裏來坐,別在院子裏站著了。”
大頭把手裏的一包糕點都塞到妞兒的手裏,隨後對老婦人說,“不了奶奶,我還有活兒沒幹完呢,我得馬上回大宅,不然被管事的知道了,會被罵的。”
老婦人笑笑,“看你還特地給我們家妞兒送東西來,那就快回去吧,別耽擱了,那個管事可不好處。”
“嗯,好,那我走了。”大頭又看了正吃核桃糕吃得香的妞兒一眼說,“妞兒,我明兒再來看你。”
“大頭哥哥要給妞兒帶更多更多的核桃糕來哦。”含糊不清的說完,妞兒就捧著糕點扭頭跑到老婦人身邊,挑了一個最大的核桃糕塞進老婦人的嘴裏,然後坐在門檻上又自顧自的吃起來。
望著大頭已經消失的身影,老婦人心裏想著,大頭這個孩子不錯,人又老實,對妞兒也好,是個很好的托付之人呢,自己這把老骨頭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過一陣兒挑個日子給那孩子說說吧,看看他是咋想的。
“奶奶,給。”妞兒自己吃著,也沒忘在老婦人吃完後再撿一個給她。妞兒笑著高舉著手裏的核桃糕,清澈的眸子望著老婦人,嘴邊還沾了些糕屑。
老婦人伸出布滿老褶的手接過來。看著妞兒的摸樣,她想起來很多年前的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她和老伴兒已經熄燈歇息了。上了年紀,加之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他們的睡意就很淺,屋外有了一點點動靜,他們就醒了。
怕是遭強盜了吧?可他們家一貧如洗,平時都是以砍柴拿到街上賣錢為生,家裏也沒有什麼貴重物品,什麼強盜會看得上他們家呢?
和老伴兒悄悄的披上衣物,拿起了放在堂屋的砍柴刀謹慎的出門看。
於是,他們看到一個貴婦打扮的女子渾身濕淋淋的懷裏還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險些暈倒在他們家門口。夜裏管閑事,惹禍會上身這種道理在淳樸的農家人身上已經體現不了任何意義了。老兩口把女子扶進屋裏,簡單的給她擦了擦被雨水打濕的臉。
女子醒了醒腦,然後驚恐般的跪在他們麵前,俊麗的臉龐上爬滿晶瑩的淚水,她哭求著他們一定要收留她那可憐的孩子,如果他們不答應,她就長跪不起。善良的老人家那經得起這種懇求攻勢,而且兩個老人膝下也無半個兒女 ,收下一個孩子作孫,他們也是非常樂意的,所以他們不問任何緣由就趕忙答應下來。
女子連聲感謝,把自己身上值錢的首飾都摘取下來送給了老人家,隻是輕輕的吻了一下孩子的額頭,便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了,自此再也沒有回來看過這孩子。而這孩子,在他們收留兩個月後才得知,她是個癡兒。
說起來,距今已有十三年了吧,老伴兒先走了幾年,自己可能也將不久追隨而去,那這孩子怎麼辦?任由其自生自滅嗎?她怎麼放心得下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