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衣錦還鄉
又是一年春草綠。一日,武大郎在故居正在教柳葉兒炕大餅,柳葉兒斜坐在一張竹椅子上,右手托著腮,左手握著長長的木柄鍋鏟,炕著炕著,就睡著了……
雲霧,一團團棉花似的白雲飄浮在半空中。湛藍的天穹離她的頭頂很近,柳葉兒踏著棉花似的白雲到處閑逛,隻見一處宮殿華麗無比,便欣然走了進去,卻是一座庵堂。隻聽得兩個中年美婦高高地坐在供台上聊天。
一個道:文殊師姐,浩瀚星空,茫茫宇宙,到底有多長有多寬有多高?它從哪裏來,又將到哪裏去?
另一個道:傻了吧不是?智積師妹。這隻有人類才這樣想,我們神仙豈能有這樣的弱智想法。人類說這宇宙就是一個大雞蛋,裏麵睡著一個叫盤古的小雞仔,感到氣不夠喘,就用斧子劈開混沌的空間,清的和輕的上升成為天,濁的和重的下沉成為地。真正荒謬可笑。且不說這雞蛋是從哪來的?如果是雞下的,雞又在哪裏?再說這小雞仔手邊哪來的斧頭?誰放在蛋中的?
智積道:我有時想這宇宙,應該有邊緣,無邊無際,不可思議嘛。
文殊道:師妹差矣!如果宇宙像雞蛋,當然是有邊沿的,可若把蛋殼搗通了,宇宙外麵又是什麼呢?
智積道:師姐言之有理。這蛋殼外麵當然也是宇宙,哎呀這宇宙真的沒邊沒沿,真想不通呀!
文殊道:你這是人類的想法,你受人類的思維定勢影響,其實是因為人類自己總是住在火柴盒一樣的房子裏,外麵還圍一圈院牆,一個城市修一圈高大的城牆圍起來,國家之間太大了,隻好修一麵牆比如萬裏長城……人類總喜歡拿他們的那一套,推測萬事萬物……
智積道: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多少年前有一個叫吳承恩的人,把我們天堂寫的就很不像話,近年又有一個叫安東笑笑生的,殊甚討厭,更加放肆,把仙界說得甚是不堪。
文殊道:師妹有所不知,這人類現在很危險,動不動就你殺我我殺你的,以前是活不下去,情有可原。現在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的,還鬥來鬥去的,就為那一點可憐的油啊氣的,造出一種大蘑菇雲,一下能死多少人。
智積道:這人類自從發明了機器以後,畸形發展,生存環境惡化。水汙染、大氣汙染、食物汙染……
文殊道:不錯。現在瘟疫多啊,人類自己造孽啊!所以這個笑笑生就不自量力,寫這麼一本書勸勸。
智積道:為什麼不好好寫呢?
文殊道:可現在好好的書呢,沒人肯讀啊!還好,這小子呢,受純文學的毒害太深,寫的雖然是荒誕小說,與那些胡編亂造的完全不同。但也正因為他是以正統的理念寫神話故事的,惹得一些人總是想得太多,有人說是罵某單位某人的,有人說呼嚕國暗指火星上的某國的,有人說是反什麼反什麼的,有人說懷舊,為什麼主義招魂,更有人說宣傳迷信,……其實荒誕小說就是荒誕小說,本來就是虛構的,有些人非要考證,這就像說寫阿Q就是罵某人,寫金瓶梅是罵當朝宰相(嚴嵩)父子,寫官場現形記就是反什麼反什麼的,寫水滸就是誨盜,寫紅樓就是誨淫,寫西遊就是對宗教的褻瀆一樣可笑,……
智積道:這個人其實就是一個俗人,他既沒那個心,更沒那個膽。他有正經的工作,不愁吃不愁穿,寫本破書純屬自娛娛人。他認為人類就是一個大家庭,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何必對舊仇新恨耿耿於懷,彼此都應該學會寬恕。他對宗教相當尊重,閑暇常研讀聖經佛經古蘭經,與宗教界有特殊的感情,雖然故事中對玉帝上帝如來觀音等進行了戲說,其實他內心對玉帝上帝真主如來觀音等相當崇敬,絲毫沒有輕薄之意。
文殊道:也真難為他了。人類應該感謝他寫了這麼好的一本書。我們是懂笑笑生的心思的,人類就未必理解了。因為我們是神仙呀!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呀!
智積道:師姐說笑了。這神仙就比人高明嗎?人造的那種機器大鳥,現在快要接近我們的大本營了。
文殊道:大不了我們再次搬家。
智積道:我可不想老搬家,原來我們住在地球上空的雲層裏多好啊,這討厭的機器大鳥害得我們先是搬到火星,接著搬到冥王星,現在隻好住在這荒漠的河外星係來了……
文殊道:哎,想當年,太白金星因一句玩笑惹出那麼大事體。
智積道:不就是說孫悟空又矮又小又醜陋嘛,玉帝至於發那麼大火嗎?
文殊道:那還不是怪孫悟空那潑猴刺激的,說什麼:玉帝老兒,你不給老孫做主,俺又要大鬧天宮了。玉帝龍顏大怒:金星啊,罰你去人間走一走吧,什麼時候把朕的後悔藥找到了,你就回來。你笑話人家,你也做一回小矮子嚐嚐滋味。不過,這次龍女下凡,倒是風光了一回,又有十天了吧。
智積道:是啊,她也該回來了。
文殊用手朝門外一指:噓——噤聲,瞧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