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後麵座位上早就坐著幾個人,正是柳葉兒、小鸞、繡春,最讓武大郎驚異的,居然還有蘭香和雪瑩。
武大郎大喜:“怎麼是你們?”
柳葉兒豎著拇指道:“還得虧龜首相的神機妙算。”向武大郎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遍脫險的經過。
雪窖。一個十丈方圓的冰川。上麵一個冰蓋子。這冰蓋子並非實體,而是一股極寒的冷氣,是魔獸親手營造的結界,放眼人神魔三界,能突破結界的少之又少。
是故,進入雪窖,便意味著九死一生。
柳葉兒被扔進雪窖,裏麵是上百具凍僵的屍體,卻意外地發現雪瑩和蘭香並沒有死。柳葉兒大奇,原來在她們倒臥的地方有一株草。
這是一株看上去平平常常的驢耳草,隻有兩片大大的葉子,隻是葉子不是碧綠,而是絳紫。奇的是紅莖上還捧出一朵豆芽似的黃花。
然而在這奇寒的雪窖中,居然能存活下來,而且如此鮮嫩,這當然不是普普通通的草,何止不是普普通通的草,而是,而且必然是曠古罕見的奇花異草。
那草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並發出一絲微弱的暖氣。
就這點暖氣先救了雪瑩,再救了蘭香,現在又救了柳葉兒。
然而要想逃出這雪窖,卻比登天還難。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我不負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雪穀主人雪瑩是最知道這樣做是徒勞的,但她還是以“胡笳十八拍”鏗鏘音律攪動了漫天風雪,但冰川上的冰蓋子紋絲不動。
蘭香也不甘坐以待斃,取出斷成兩半的子午鴛鴦鉞,用意念將斷處焊接好,對著冰蓋子發起猛攻,但見鉞分子午,一雄一雌,開合交織,冰蓋子乍分即合,但還是難以突破。
柳葉兒笑道:“看我的。”化作一條青龍,上天不行?咱入地,不料,翻江倒海一通,這雪窖根本無底。鑽到哪,哪兒都是白皚皚一片。不僅窖底如此,四壁皆然。
柳葉兒不禁傻了眼,頹然跌坐在地上。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是誰在這兒橫衝直撞,吵醒我老人家呀?”
三人大驚:沒想到在這冰窖中還另有人在?
但見那根草忽然長高,再長高,雪紛紛朝四周崩裂,草的下麵是一隻枯竹般的手,接著是一個長長的白胡子老人慢騰騰地坐起身,伸著懶腰,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
“是張果老爺爺?”“老爺子,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呀?”“您手中的是什麼草呀?”
“不錯,正是我老人家。”正是張果老。
原來張果老活得膩了,聽信龜甲的話,到這雪窖最底層想一覺睡死過去。
不料剛睡了不到一天工夫,這美夢,就被柳葉兒她們三人給攪了。
“小龍女啊,是你們三丫頭片子,要是三臭小子,非捏死你們不可。”張果老氣呼呼地將柳葉兒從雪窖中扔了出去。這魔獸設的結界,在張果老這兒就不好使了,形同虛設。
“老爺爺,你討厭!”“老糊塗!”雪瑩和蘭香大吵大鬧。
“讓爺爺清靜點兒好不好!”張果老一不做,二不休,將這兩位也給扔了出去。
雪窖外,龜元壽晃著球一樣的光頭,顛著特有的外八字步不停地來回踱步,龜華皮用頭上的犄角頂得白樺樹上的雪四散紛飛,龜邦則拿著文明棍在雪地上畫了無數個問號,顯然三個正等得焦急,見到先後扔出來的柳葉兒、雪瑩、蘭香忙伸手接住,放到龜甲的車子上,疾速離開。
張果老猶不解恨,又揀起一塊大冰雹扔了出來,被雪瑩接住,揣到懷裏。
雪宮二號。小鸞與繡春各被鐵背蒼狼抽了一百鞭子,奄奄一息。
鐵背蒼狼也抽累了,扔下兩個活寶,一沾床,很快就睡著了。
龜笑、龜砍溜了進來,輕鬆地救出了小鸞和繡春。
“慢!我不能走?”武大郎聽到這裏,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忙叫停車。
“怎麼啦?”柳葉兒關切地問。
“當初在龍門客棧,紙條上說是到涅槃山,才能找到破案線索。”
“那又如何?”雪瑩道,“你找到破案眉目了?”。
“案子是有點眉目,可是我還沒找到涅槃山。”
“如果是這樣,你就更不必下車了。”雪瑩從懷中摸出一物,原來是那塊張果老扔出來的大冰雹,已然融化,卻是一塊黛青色的小石頭,上麵赫然刻著三個字“涅槃山”。
不說武大郎等安全脫險,卻說此刻魔獸正在雪宮一號大擺酒宴,遍請三十六路妖王,共商謀奪宇宙大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忽聽一位小妖來報:“不好了不好了,大王,木子白跑了。”
不久,又一位小妖來報:“禍事了,小鸞和繡春失蹤了。”
接著又是一位小妖來報:“雪窖空了,隻剩一株驢耳草。”
魔獸一腳踢飛了最後進來的小妖:“他娘的,都是一群喪門星!老子要告訴諸王一個好消息。驢耳草,正是傳說中的雪域靈芝,眾生夢寐以求的後悔藥。明天,也就是七月初七,宇宙要換新主人了。”
三十六路妖王齊聲稱賀:“吾等恭賀金帝早登大寶。陛下億歲億歲億億歲!”
哈哈……魔獸狂笑。
正是: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