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憶當年紅巾蓋下初相見 ,回首今夕已是茫茫紅塵斷盡…… 就算桃花笑盡春風,雪花化盡纏綿,也再難覓你,終究何處相守,何時相聚?
窗外又落了雨絲,絲絲密密,迷迷茫茫。一如林晚兒此刻的心情……
林晚兒站在窗下,長歎一聲悠悠的閉上眼,掩住眸中迷茫,她終究還是親手將凝薇鎖入獄中。
這麼多年這是她辦的最不忍的案子!
入獄那天,凝薇站在獄門口對林晚兒說,她不懂愛,不懂情,若懂了愛懂了情就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
林晚兒的確不懂,不知難道懂了情愛就可以殺人麼?
沈南風瘋了好久。
那個坊間口中溫潤的公子,自凝薇入獄後又哭又笑的瘋鬧了幾天,瘋過鬧過,便一直在牢獄門口站著,任風雨無阻,黑夜白晝……
他母親王菀之勸了好久,可沈南風執意,清貴妃自覺姨母家令她傷了麵子,一氣之下回了京城……
林晚兒仍舊不懂,淩霄和凝薇,他究竟愛哪個?
明月出現在她身後有一段時間了,看著林晚兒淺思的身影卻不忍打擾,咬著唇躊躇半天卻未言語。
“何事?”
林晚兒突然開口,睜開兩泓秋水,仍然迷茫盯著窗外的纏綿雨絲。
明月實在不忍看著姐姐這個樣子,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也輕歎一聲,道:
“凝薇說如果不是姐,姐你來,她不畫押……”
林晚兒勾了勾唇,卻是笑不出來,罷了,她還有些事要問她……
獄牢裏,壁上油燈如豆,有些昏黃。
凝薇雙手帶著鐵鏈抱膝而做,腳旁落著一張紙。
她秀發微微淩亂,將頭埋到腿間,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見林晚兒蒼白的麵容竟是淺淺的笑了起來,道:
“你來了。”
林晚兒微頷首,問道:
“你不畫押?”
凝薇聞言將目光收回落在了別處,有些飄遠,道: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的麼?”
林晚兒星眸若水,淡淡的有些迷茫,卻是搖了搖頭,道:“沒有。”
凝薇唇邊掛了朵花,明豔灼人,緩聲道:
“林先生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殺得她二人?”
林晚兒負手走到她身邊,抬起一眼秋波,抿起嘴角,唇弧似彎不彎,淡然道:“那日四隻手為報複侯爺將看守淩霄墳墓陳明兩兄弟帶走後,你趁機將淩霄的屍骨挖出從而造成混亂,沈七死的那晚襲擊明月那個戴著骷髏麵具的人就是你!你就是用那張麵具和手中的淩霄花,趁沈七和我賭意闌珊,便透過透氣窗嚇死他的。至於王生……”
林晚兒頓了頓,瞥了她一眼,見她笑容未變,繼續道:“ 我猜想你事先將王生平日裏生活習性摸查的一清二楚,知曉他在何處簽生死狀,走路習性,包括他寫字用的毛筆,都是你精心製作的!也是你慫恿沈家老爺接下王生的生意,賭桌的設計,地板下空也是你向沈家老爺獻策的,就是為了日後方便你殺他。我說的對麼?”
凝薇聞言綻顏大笑,戴著手鏈的雙手拍著掌,挑起眉眼看著她,笑道:“林先生當真不複盛名。”
林晚兒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你如此為沈南風,值得麼?”
凝薇笑了笑,嫣然若梨花初綻,伸手拿起地上的紙,咬破指尖,血如露珠,煞是好看,她緩緩將手指按在這張紙的尾端,一抹指印躍然紙上。
半晌,她緩緩將供詞遞給林晚兒,微啟泛白的唇:
“值得,隻要南風能放下……”
林晚兒心中一震,若水的眸中蕩著震驚的漣漪,久久都不能平靜,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