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順打小便因家境貧寒,爹媽又不想斷子絕孫,便使了些銀兩,叫高德順在宮中當書童,前朝皇帝見他老實忠厚,便調到養心殿侍奉皇帝,高德順一直盼望著等到了二十歲那年,就可以出宮回家孝敬老母,用這些年的俸祿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好好過日子。
可高德順沒想到一入宮門身不由己,最後不僅沒辦法出宮回家孝敬爹娘,反而還被貶為了太監,斷了生兒育女的能力,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讓他怎麼有臉回家見爹娘,但最終紙包不住火,他爹得知高德順成了太監,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便咽了氣。
得知老爹咽氣,高德順請求回家上墳,宗人府的太監總管卻因他使得銀兩不夠,隨便找了個理由硬是打了他五十大板,愣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起來,家中老母思兒成疾又體弱多病,高德順趕不回來,最後家中老母也相繼病逝,而他卻連爹娘的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似是上天也覺得高德順太過冤枉,朝廷中發生了政變,不久便滅亡了,得知新皇是宗澤律的時候,高德順心心念念著當上太監總管,他既然已經成了太監,無力回天,那就算是做太監,他高德順也要做站在朝廷中最頂峰的太監總管,讓九泉之下的爹娘能夠得以瞑目。
於是高德順便使了些小手段,讓宗澤律看中了他曾在前朝皇帝身邊放過侍奉書童的便利,宗澤律很快就將高德順封為太監總管,日日輔佐宗澤律的朝政,現在宗澤律才剛登基,朝廷根基還沒有穩固,高德順知道,此時的宗澤律更沒有完全信任他,隻是仍然在試探他的階段。
所以高德順一定要用最少的時間取得宗澤律的完全信任,最先要做的自然就是試著揣摩宗澤律的心思,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他若是能像前朝的太監總管一般,將宗澤律的心思摸透,並且讓宗澤律完全信任了他,那樣他才可以在宮中站到一個極高點,得以慰問地底下的爹和娘。
今日冊封白氏的事情,是高德順第一次試著揣摩宗澤律心裏的想法,在此之前他已經對宗澤律的性格事跡做了充分的工作,這次能夠揣摩成功他的心思,雖然難免有些激動,但這也是高德順意料之中的,雖然宗澤律現在也隻是利用他罷了,但這也證明了他還算是有讓宗澤律利用價值。
高德順利索的將冊封白氏的聖旨,內容無非就是曆朝曆代都用的,假惺惺客套的話,對於這些東西高德順再熟悉不過了,他將擬好的聖旨給宗澤律過目,果然看到了宗澤律滿意的眼神。
接下來宗澤律又陸陸續續的將他登基前的妾室挨個冊封,雖然那些妾室並不是很得宗澤律的歡心,但畢竟也算是侍奉他多年,其中有一位妾室也身懷有孕,宗澤律也不忍心虧待了妾室,便通通封為了妃,也讓她們心中得以慰藉,知道宗澤律也是把她們放在心上的,也能安心待在後宮。
高德順侍奉著宗澤律擬完了冊封登基前妻妾的聖旨,見宗澤律猶豫不定的時候,便出言委婉的建議一下,畢竟高德順隻是個太監總管,冊封嬪妃又是宗澤律後宮的家事,他不敢直言多說。
他也隻能婉轉的從側麵引導著宗澤律的決定,不能擺明了幹涉冊封嬪妃之事,而他發現宗澤律能坐上皇位,完全是靠一個名為白薔的妾室相助,而且這個白薔又恰好在宗澤律登基前突然病逝,若真追究起其女子的死因,那和宗澤律是否有聯係可就不言而喻了,明眼人都猜的出來。
由此高德順推測宗澤律對權利的渴望很大,且心狠手辣過河拆橋,好不容易得來了皇位,他必定會萬分的謹慎心思縝密,他必須要把握好方寸,否則以宗澤律的多疑,定會懷疑他有異心的。
冊封完了宗澤律登基前的妻妾,自然也就輪到冊封他看中的女子了,高德順重新換了一張空白的聖旨放在桌上說道:“不知皇上昨晚的宴會上有沒有看中哪家大臣的女兒,現在該是冊封的時候了,皇上若有中意的女子,便正好借此機會納入後宮吧,不然還要等到三年一次的選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