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畫的是十年前的自己,是經過美化後的自己,少了當時的青澀,多了一絲滄桑,成熟,還有深沉。子傑看到自己的一張臉有如刀刻斧劈後般方正,英氣逼人。
“這畫不大真實,”子傑強力壓抑住內心的波瀾,“是一張經過加工的藝術照,要知道,我對自己形象一向心中有數。”
“或許是吧,”秦璐低聲說道,“當時,我們隻是彼此注視,沒有一句交談,然後,你就像一陣風般消失,所以,我隻能憑直觀感覺作畫,現在老天讓我重新見到了你,我感謝上蒼,今天沒有時間,也不方便,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再給你詳談這十年我的遭遇吧,我得走了,你的戰友快回來了。”
秦璐從子傑手中收回了畫,迅速的站起了身體,剛走到門口,周闖一下就推門進來了,子傑看到秦璐對周闖微笑點點頭,出門去了。
周闖似乎有點發懵,他很快鎮定下來,“女人就是事多,丟三拉四的。”
子傑點點頭,他看出周闖有點異常,自己和這個秦璐之間的秘密,周闖似乎也感覺到了,但似乎都不能彼此點破,所以氣氛有點沉默。
還好,素虹及時的出現了,她端著香噴噴的盒飯進來了,“二位英雄用餐了,青椒炒肉一份,紅燒雞腿一份!”她誇張的笑著,遞給周闖一份,又對子傑說道:“傑哥,你肩上有傷,還得小女子來侍候你呢。”
“不用不用,”子傑連忙說道:“這點小傷,還不至於影響我吃飯吧,”他伸出右手,再試著慢慢伸出左手,突然眉頭一皺,歎了口氣,“哎呀,還真成了廢人了,手上一點力都使不出,辛苦你了,素虹。”
“我就說嘛,”素虹看上去還有點高興,“苗家的毒那麼厲害,哪能一下就痊愈呢,這兩天,看來我還得當當傭人呢。”
那邊周闖已經開始進食了,嘴裏嘖嘖稱讚,說醫院的飯菜就是好吃,色香味俱全。
正在給子傑喂飯的素虹搖頭表示不信,說你們基地的夥食是由專家給你們訂製的,肯定會更有營養,子傑點頭說有營養是不錯,但是隻講飲食合理搭配,必然不會顧及口感和色彩,所以,他還寧願就吃這種飯菜。
素虹收拾碗筷出去了,周闖和子傑相視一笑,子傑想要挑起話頭,來打破房間的沉默氣氛,就歎了口氣:“這個姓苗的婦人好是歹毒,害得我在這裏虛度光陰,連累兄弟在這裏受罪。”
“傑哥言重了,”周闖笑著說:“因為我的失誤,才讓傑哥受傷,我在這裏陪你治病,還落個清閑,可不敢說是受罪。”
“唉,這個苗翠花,”子傑恨恨的說,“我真想將她屍體解剖了,看看裏麵有什麼東西,或者一把火將她燒成灰燼,然後撒在大江大河裏麵,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說不定她倒巴不得那樣呢,”周闖笑著說,“那可是大人物偉人們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呢。”
這時,外麵陰雨綿綿,從窗戶望出去,整個順城籠罩在一片雨霧之中。
周闖對子傑說道,“傑哥,你有傷,就躺下休息一會,我到走廓上看看。”
子傑點點頭,“去吧,走廊上有飄雨,別呆太久,淋濕了容易感冒。”
周闖點點頭,來到外麵,輕輕帶上房門,看著煙雨迷茫的順城若有所思。
而在他身後,在窗戶後麵,子傑也在默默的看著周闖,他的兄弟,他的戰友。
時間過去了三天,這一天,素虹在子傑吃過午飯之後,提議子傑試著起來活動活動,這樣有助於恢複身體,周闖也在一旁附合,兩人一左一右,分立子傑兩側,伸出雙手,扶著子傑上身。
子傑苦笑一下,“好吧,有幾天了,我也該學學直立行走了,在床上呆了幾天,我感覺人都退化了,剛才有個蚊子在我臉上,我都不會用手拍打了,我竟然這樣,”他作了一個猴子撓癢癢的動作,把周闖和素虹逗得笑了起來。
子傑在兩人的攙扶下,慢慢伸出右腿下了地,稍稍停頓,又伸出了左腿,顫崴崴的站立起來,又讓周闖和素虹試著放開他們扶著他的手,沒有問題,他一個人站住了,素虹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周闖也有點高興,“傑哥,走兩步,試著走走看。”
“對呀,”子傑笑了起來,“沒病就走兩步,哎喲,不成!”他剛邁出一步,臉上肌肉就緊縮起來,作痛苦狀,“不能動步,一動就鑽心的痛。”
“那趕快上床休息!”周闖和素虹著急的說,兩人扶著子傑又回到床上,周闖彎下身子,給子傑調試好病床的角度,讓子傑躺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