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不決從來都不是鳳鳴的個性,稍微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心境,知道這一次,自己可能碰到了硬茬,可既然對方都已經來到門口了,再想要躲避也已經不可能,那就隻能麵對了,鳳鳴站起身來,腳步一抬,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門口,悄然將院門打開,笑著點了點頭,做了個姿勢,邀請對方進入。
對於這樣的態度,中年人也重新露出笑容,同樣拱手行禮,然後便跟在鳳鳴身後走了進去,對於房門在自己身後悄然關上並不在意,也沒有理會無形結界悄然籠罩住整個院落,反而對走出房門的趙正點頭示意,卻並沒有停留,很快便來到了大廳之中。
如果不是趙正在此長住,時不時還會有訪客前來,需要簡單應酬一下,之前的大廳恐怕早就已是破敗不堪,即便是這樣,因為這些時日趙正的忙碌,大廳之中也是灰塵遍布,鳳鳴進入其中之後,腳步也是微微一頓,隻是下一刻,他揮袖一擺,一團微風憑空出現,悄然卻迅捷的圍著大廳走了一圈,那些灰塵便被盡數吸入其中。
旋風悄然從房間的另一角飛了出去,整個大廳總算是幹淨了許多,這時鳳鳴才示意對方安坐,雙方落座之後,鳳鳴才說道:“不知貴客臨門,未能遠迎,實在是過意不去,卻不知閣下前來此處,有何貴幹。”
中年男子卻不忙回答,上下打量了一下鳳鳴後,才笑道:“這等事情還不著急,隻是我遠道而來,卻連點茶水都不奉上,也算是有些失禮吧。”
鳳鳴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會糾纏在這等細枝末節之上,卻也隻能老實說道:“家中寒酸,實在是沒有那等靈液靈泉,無有招待之物,實在是讓人見笑了。”
卻不曾想,男子卻並沒有就此放過,直接說道:“那等俗物不要也罷,若是能有一壺茶水,便已足夠。”
在此時,趙正走入大廳,手中拿著一杯茶水,放在了男子身旁,說道:“這是我從山上帶來的一點野茶,平時不過提神醒腦之用,若是不嫌棄,便請一品。”
感受著趙正對自己審視的目光,男子的表現頗為沉穩,笑著點頭致謝之後,竟是直接端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臉上馬上浮現出陶醉神情,笑道:“的確是武當山上品茶葉,雖然泡製手法普通,卻也格外回味悠長,讓人印象深刻,看來武當又有高徒出現了。”
趙正也不離開,反而問道:“聽你所說,還曾上過武當?可有相熟之人,我也好代為問好。”
男子眼睛一亮,卻又迅速暗淡下來,擺手道:“百年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便流散無蹤,當年友人,今日恐怕也都盡數化作塵土,就算那兩位飛升之人,之後恐怕也少有再見之日,讓人平添感懷,卻讓小哥見笑了。”
趙正臉色不變,心中卻翻湧起來,他自然知道,這百年間,武當的確有兩位前輩,成功的飛升,隻是其中一人甚少下山,就連飛升之際,也不是一貫的天音香花,光柱接引,而是一步踏出,便到達天際,下一刻隻是對身後諸人擺了擺手,便消失無蹤,若不是空中的香氣,恐怕都有人以為他不過是外出散心而已,可這等隱秘之事,對方竟然也能知道,顯然和武當的確是有著頗多的淵源。
聽到這話,他心中的那份戒備之心,總算是放下了大半,對著對方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在對麵坐了下來。
對於趙正的行動,鳳鳴沒有絲毫意見,說起來,這裏的地契甚至都是他的名字,更何況,他也是心中擔心,才會前來,隻是現在看來,對方此來,似乎敵意並不明顯,鳳鳴便笑著問道:“貴客遠來,本應好好招待,隻是舍下簡陋,倒要讓你笑話了,隻是剛才看你品味高雅,更能融入天地,想來已經脫鬼成神,沒想到今日,我這裏竟然還能接待一位真正的神靈,實在是蓬蓽生輝啊。”
雖然心中有了一點預期,可聽到鳳鳴頗為肯定的話,趙正心中還是相當震驚,要知道,自從上古之時,人神混居之時過去後,神靈雖然總有各種傳說,也會有種種神跡流傳,有意誌甚至分身降臨,都在證明他們的存在,可真正的神靈,卻從來都沒有親眼見過。
感受著對方身上毫無陰邪之氣,反而滿是暖洋洋的陽氣,更有一絲明黃從體內釋放,卻不是城隍那等借助外物的表麵光澤,內裏卻沒有侵染,這等明黃是從深處由內而外散發,顯得格外高貴溫暖,卻讓他升不起絲毫懷疑。
男子笑道:“在下晨心,”看到對麵兩人沒什麼反應,他接著說道:“現為鬼王聯盟大長老,特來拜見前輩高人,還望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