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跟到樓下,花壇裏的空氣非常清晰,沒有了消毒水的味道,整個人也覺得輕鬆不少,唐曉玲站在花壇邊上,冷著臉,一副欲言還止的樣子,有心想替桑晚出口氣,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之前見桑晚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敲了半天門無果之後,就想著過來跟他好好談談,很早之前,就已經將桑晚當成自己妹妹一樣看待,她是見不得自己妹妹受到一丁點傷害的。心底雖然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可是無論如何,做姐姐的還是要過來了解清楚,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桑晚怎麼了?”唐曉玲這麼晚跑過來,肯定是從桑晚那邊看出了一些東西。於向暖對於感情沒有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雖然之前看似很瀟灑,心底其實也很難過,他不希望臨走之前還給桑晚帶來傷害,可是很多事情,總是事與願違的。
“她沒事,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對於桑晚你到底什麼想法?”看著於向暖臉上擔憂的神色,唐曉玲的麵色終於緩和了些,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麼生硬。
“明天辦理完出院手續,可能暫時會離開一段時間!”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抬手猛吸了幾口煙,試圖讓自己狂躁的內心稍微平複一些“也許就不回來了,這段時間對我來說很珍貴,可能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越說反而心底越覺得傷感,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很多的想法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卻隻是重複著一個意思。
“遊戲也不玩了?”唐曉玲才舒展開來的眉頭再一次皺成一團,在她看來這無疑是個很敷衍的借口。
“也許是吧!”其實於向暖自己也不太確定,去了隋州,太多不可預知的事情,隻能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短暫的沉默,唐曉玲伸手搶過他手裏的玉溪,直接朝花壇裏丟了進去,或許對於她來說,一個男人恰如逃兵的舉動多少令自己覺得厭惡,形形色色的男人見得多了,卻從來沒有遇見對待感情這般唯唯諾諾的男人,當今社會,敢愛敢恨早就已經讓人習以為常,這般小心翼翼的,反而讓人無法理解。
“給個準話,別扯這些沒用的,薇薇和桑晚之間,你到底怎麼選擇,嗯?”看的出來,唐曉玲一直強忍著脾氣,那一句嗯?,幾乎已經是咬著牙發出來的聲音,整張臉都黑了下去,到目前為此,於向暖給他的映像無疑已經糟糕透頂。
這時候,於向暖終於抬起頭,認真的盯著唐曉玲,有那麼一刹那的恍惚,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那麼陌生,自己與周圍的環境顯得這麼得格格不入,而對此,他顯得毫無辦法,腦袋裏桑晚和薇薇的身影交替出現,卻變的越來越模糊,這時候猛的想起,在天囊平原裏,他衝炎龍焚天最後說出的那句話,頓時覺得有些可笑。
“我當她們是朋友!”於向暖非常認真的回答,這無疑是他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就這樣?”唐曉玲自己反而掏出一根中華叼在嘴上,淺淺的吸了一口,似乎覺得太過心煩意亂,轉而丟在地上,用鞋尖死死的摁滅。
“抱歉!”一般男人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原本就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是於向暖卻覺得此刻說出來順其自然。
“好自為之吧!”說完,也不等於向暖反應過來,轉身朝側門走了出去,臨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轉過身子,遲疑了幾秒鍾“走的時候,記得把工資領了,璀璨從來不欠人情!”
夜色襲人,花香消散,於向暖一頭紮進花叢,四處翻找那包被唐曉玲丟掉的玉溪,直到那包巴掌大的香煙握在手心,才暫時舒緩了自己心底恐慌的情緒,他很清楚什麼叫做自作自受,然而又能有什麼辦法,從爺爺出事的那一天開始,他的生活注定和別人不一樣。
地麵上的煙頭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積越多,於向暖就像一個貪婪的賭徒,沒命的吞咽著煙霧,被嗆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三樓的窗台,秦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遊戲當中退了出來,探出半個腦袋,盯著下麵一個勁抽悶煙的於向暖,搖了搖頭,轉而一副肉疼的表情“你丫這不是糟蹋糧食嗎?”
估計他一時半會是活不過來了,秦魏也懶的繼續看下去,坐回椅子上,拿起一個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感覺煙癮上來了,這麼晚又不想下去,主要是這個遊戲太吸引人了,他的遊戲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狼吞虎咽的啃完蘋果,過去幾步直接躺到於向暖的病床上,戴上頭盔,很快又進入了遊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