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祺聞言之後卻是眉頭微蹙,而後陷入沉思。
“你在想如何逃跑麼?”不爭有些好奇地問道。
秦祺搖了搖頭答道:“我在想以我現在的身份來屈尊和你廢話是不是太抬舉你了!怎麼也得讓你們的妖帝出來答話吧!”
不爭的臉上瞬間變得陰晴不定。
“對了,你們的妖帝叫什麼名字?日後見了也好打個招呼吧!總不能說,喂,那個畜生之帝!”秦祺肆無忌憚地笑著,絲毫不在意不爭身周已經燃起的熊熊殺意。
而秦祺的這番話卻使得身後的東方子弟發出一陣哄笑,甚至連東方白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笑過之後東方白的心卻瞬間沉到穀底,秦祺的這番話無疑是將不爭徹底激怒。
雖然戰鬥無可避免,但誰也不知道盛怒之下的不爭會做出什麼事來。
在這個時候激怒這樣的敵人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陛下曾說,大荒之人皆是背信棄義的小人,今日見了你才知道你們還要加上一個愚蠢!”不爭說罷之後身體竟是緩緩漂浮而起,手中橫笛輕輕放到唇邊,隨即一陣悠揚的笛音徐徐擴散。
笛聲雖悠揚,但周圍眾妖獸聽了卻似乎受到某種鼓動一般雙目陡然變得赤紅無比,而後不顧一切地嘶吼著狂奔而來。
“死戰到底!”東方白大喝一聲,隨即正欲身先士卒迎上,卻被秦祺一把攔了下來。
“陛下!”
秦祺沒有說話,示意東方白退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我來!”
數千名東方子弟都已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但卻沒料到秦祺竟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如此眾多的妖獸。
這在所有人看來無異於送死。
“陛下不可!”東方白焦急地勸道。
“我既然來救你們就沒打算讓你們送死!”秦祺淡然說道,而後向前輕跨一步。
秦祺的雙掌在胸前緩緩成印, 一道淡淡的金芒瞬間閃現。
妖獸大軍如瘋如魔,狂奔之時夾雜起一陣凜冽的罡風,東方白甚至能夠感覺到前方撲麵而來的勁風。
打在臉上,如刺如刀。
秦祺緩緩閉上雙目,滂湃的龍元之力在周身百丈之內激蕩起一道道無形的漣漪。
但這卻並未沒有讓妖獸大軍前進的腳步有絲毫的停頓,在笛聲的催動下,妖獸們似乎變得愈發瘋狂,此時它們心中的恐懼已完全由暴戾的殺意所代替。
殺掉前方的一切生靈,這就是它們的全部。
妖獸大軍的咆哮聲愈發接近,數萬頭妖獸狂奔的腳步讓大地都為之顫抖,城牆上的塵土夾雜著碎石簌簌而落,落在那些東方家族子弟的頭上、肩上和腳下。
沒有人去理會墜落的碎石,雖然這些碎石還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但他們的心卻也隨著這些碎石墜落在地。
沒有經曆過的人很難想象對麵數萬頭妖獸狂奔而來的場景是何等壯觀和震駭。
這一刻仿佛世界末日的來臨,無可阻擋。
當所有人在這一刻已放棄了生的希望的時候,唯有秦祺依舊傲然挺立。
他的雙手依舊維持著那個印訣,如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像般屹立在最前方。
不爭也依舊懸浮在空中,他的雙腳很幹淨,不沾一絲汙物,同時又白皙得不像一個男人。
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橫笛,雙唇之間氣息流暢,徐徐注入橫笛的聲孔,宛若天籟之音。
不爭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冷笑,一曲“獸潮”足以讓這些妖獸在變得忘卻生死的同時又更加狂暴。
即便是一位妖王都不得不暫避鋒芒,他不覺得這個孱弱的人類能夠抵擋住妖獸大軍的攻擊。
而之前不爭之所以沒有使用“獸潮”是因為他知道在東方家之內一定隱藏著龍族強者。
不爭不喜歡毫無懸念的戰鬥,所以他一直在等那個強者的出現。
但現在看來,東方家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唯一的強者恐怕就隻是那東方老祖了。
不爭並不認為秦祺有資格作為自己的對手,除了其龍帝的身份以外,他一無是處。
不爭甚至覺得自己使用這曲“獸潮”來對付秦祺是否有些大題小做了,這樣的敵人根本不值得自己出手。
“唉,既然如此,一切都在這裏結束吧!”不爭的心裏如此想到,笛聲也隨即由舒緩而變得短促,好似晴空之下的一場疾風暴雨,讓人感到措手不及、無從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