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秦祺連發兩招,緊那羅來自於八部天龍訣,罡龍訣來自於偃月龍皇槍槍決,這在以前是絕對無法想象的,因為無論哪一種武技,所消耗的龍元之力都是巨大的。
巨大到以前的秦祺即便是拚了性命也僅僅能發出其中一招,而且其威力遠遠遜於現在。
在此之前,秦祺並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層次究竟強大到了什麼地步,但現在他知道了。
這是一個讓秦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層次,這是一個秦祺之前想都不敢去想的層次,這也是一個讓大多數武修者望而生畏的同時又感到無能為力的層次,一個讓他們窮盡一生都無法達到的層次。
天境半重。
更確切地說是超越了地境十重,但又還未達到天境一重的層次。
盡管算不得真正的天境,但秦祺的心無疑瞬間變得熱血沸騰。
不是因為此時鮮於仲已再也威脅不到自己,不是因為自己能夠隨意自由出入外麵數萬龍族武修者的包圍,不是因為自己能夠斬殺龍帝城之外的囚牛,更不是因為自己在這場權利的爭鬥中已穩操勝券。
而是因為自己心中那天大的仇恨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當然,秦祺並不認為現在的自己就能夠殺掉冥帝為父母報仇,但這至少讓秦祺感到了自己與冥帝的距離不再那麼遙不可及。
當人看到了某種希望的時候,他的心將變得異常強大。
當鮮於仲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的時候,當他那雙驚恐的目光落在秦祺那張微笑的臉上的時候,鮮於仲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拋棄了自己。
鮮於仲已經來不及去悔恨當初為何不殺了秦祺,因為他的眼前已變得一片黑暗,自己置身於一個無盡的深淵,在那裏隻有無盡的黑暗。
但就在這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張滿帶怒色的臉,緊接著是另一張臉,而後成千上萬張臉出現在了鮮於仲的麵前。
是圖信,是紅綾,是霸下,是負屭,是那些被自己生生陷害至死的部下,他們一起伸出手死死抓著鮮於仲,將其拉入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不入輪回,永不超生。
嘭——大帳在數萬人的麵前轟然化為灰燼,甚至連一絲碎屑都不曾留下。
眾人驚恐地發現,在那大帳所在之處,一名黑衣青年傲然而立,長發飄搖,衣袂獵獵,與手中那杆金色龍槍一起散發出奪目的金芒。
如同一輪耀日般將周圍百丈之地照得如同白晝。
而直到此時眾人方才注意到在那黑衣青年的腳下躺著那具屍體。
“世尊?!”眾人驚呼一聲,想要上前,但卻誰都沒有動。
“我是秦祺!”秦祺輕輕說道。
聲音細弱蚊鳴,但卻又讓這裏的每一個人聽得真真切切。
此言一出,左右兩個陣營便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反應。
東域的武修們麵麵相覷,驚訝之間又夾雜了更多的懊悔和慚愧。
而本土龍族武修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憤怒和無盡的殺意。
盡管滿心殺意,但依舊沒有人膽敢向前挪動一步,甚至沒有人敢直視秦祺那張麵帶微笑的臉。
“左涵拜見陛下!”
正在此時,一名中年漢子突然走到人群之前雙膝跪地,口中恭敬地拜道。
看得出,他的眼中流露著不加掩飾的得意。
還不待秦祺說話,隻見左涵回望了眾人一眼,隨即東域這些龍族武修迅速向一側的本土龍族武修靠攏,還不待其反應過來便將那數萬人團團圍住。
“東域三萬武修拜見龍帝陛下!”左涵重新叩拜一聲。
這一次他說的是東域三萬武修。
說得真切,秦祺也聽得真切。
秦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笑,左涵看不到,但他卻感覺得到秦祺對自己釋放出的那道溫暖的氣息。
左涵知道,這一次自己賭贏了。
不光贏了,而且贏得很徹底,未來,呈現給自己的或許將是一條陽光大道。
左涵在笑,但他卻不得不收回自己已經忍不住要歡呼雀躍的心,因為此時,自己的表演還未結束。
秦祺的目光轉而望向已經被包圍起來的那些武修,“鮮於仲死了!”秦祺緩緩說道。
偃月龍皇槍閃出一道金芒被秦祺收回體內,而後緩步走向那些不知所措的龍族武修。
“我,是龍帝,龍族之帝!”秦祺說到這裏微微一頓,而後緩緩收起臉上的笑,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本帝在此,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