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這些人即便是在霸下和狴犴手下的時候也不過是充當著另一顆棋子的作用,現在對他們而言隻不過換了個主人而已,但自己卻始終還是棋子的身份。
而棋子的結果隻有兩個,一是被敵人所殺,二便是被主人拋棄。
從沒有人像倉術這般對待自己,也從沒有人敢如倉術這般說話。
所以,當聽完倉術說完這番話時,眾人如何能不熱血沸騰。
果然,眾人聞言後終於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心情,紛紛單膝跪地,一臉的動容之色,距離倉術最近的那名青年則激動地說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我們,別人我不敢說,但我保證,即便是去送死,我也一定在大人之前!”
“他娘的,夫閭,你能死在大人前麵,難道老子就不能?”
“對,若要說死,也得我先死!”
“我先死!”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句句不離一個“死”字,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倉術聽了頓時心中有些別扭,於是趕忙伸手阻止了眾人的吵鬧,口中笑道:“我要的不是誰先送死,而是同生共死!”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鴉雀無聲,同生共死,還從未有過哪位大人對自己這些微不足道的人說出過這樣的話。
“對,同生共死!”那名叫做夫閭的青年興奮地喊道。
“同生共死!”這一次,是這五百人齊聲在喊。
鳥兒最渴望的是每棵樹上都有蟲吃;野獸最渴望的是每天能遇上傻麅子;乞丐最渴望的是明天不會被餓死。
而他們,隻是渴望被人看得起。
當有一個人真正看得起他們時,他們自然便會以性命相托。
“願為大人赴湯蹈火!”眾人再度齊聲喝道。
倉術見狀臉上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而後口中說道:“嗬嗬,各位兄弟,讓我們共同為大長老效力!”
而當眾人聽到“大長老”這三個字時,倉術敏銳地覺察到了每個人臉上流露出的那絲微微的不屑。
倉術見狀不由得放聲大笑……
沒有人知道秦祺會不會來,更沒有人知道秦祺什麼時候來。
五百名武修要想完全守住這片廣闊的沙漠是幾乎不可能的,倉術自然清楚這一點,而以囚牛謹慎的行事作風定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龍宮。
這座昔日的龍帝之宮,現今已是被七名長老占據,明目張膽地占據。
一名身著黑袍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龍皇殿內。
“屬下拜見大長老!”黑袍男子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
囚牛見狀微皺的眉頭稍稍舒緩,伸手輕輕揉了揉眉心,而後說道:“龍衛那裏怎麼樣了?”
“該抓的都抓了,該死的也都死了!”那黑袍男子垂首應道。
“嗯,越是這個時候,便越不能讓龍衛見到秦祺,三大古族那邊可有什麼動靜?”囚牛點了點頭又問。
“沒有!”黑袍男子答道。
“他們遲早要動,那三個老狐狸,絕不會這麼老實!你多派些人手盯緊些!”
“那個秦祺現在到哪了?”囚牛抬起頭問道。
“已經在城內了,不過昨日他去了茶館!”黑袍男子一絲不苟地答道。
“東方木遼?他見了東方木遼?”
“不,是東方木遼見了他!”黑袍男子糾正道。
囚牛聞言後隨即陷入沉思,對於三大古族,囚牛幾乎可以說對其中的每一人都了若指掌,甚至就連那三位族長喜歡什麼,每日三餐吃什麼,一天上幾次茅廁,一年搞幾次女人都清清楚楚。
但囚牛卻獨獨看不透這東方木遼,而東方木遼作為東方家族的順位繼承人,囚牛曾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來試圖摸清楚這位世子的脾性,但最終卻得出一個結論。
東方木遼不是人。
東方木遼自然不是人,他是龍族,擁有著東方家族最純粹血脈的繼承者。囚牛這句話並不是指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
以囚牛數百年的閱曆和滿滿一箱子關於東方木遼的各種情報,依舊搞不懂東方木遼的心,搞不懂他喜歡什麼,搞不懂他厭惡什麼,更搞不懂他想要做什麼。
囚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東方木遼想要殺一個人,但卻始終猜不到他想要殺誰。
最終,囚牛對於東方木遼做出了最後的總結,很簡單,隻有六個字:這個人很危險。
所以,囚牛自然對東方木遼的一舉一動更為在意,甚至知道了在一條幽深的巷子裏那間“茶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