狴犴的臉色愈發陰沉,周身釋放出無匹的殺意,望著遠處的依舊正在緩緩消散的靈雲,一道氣息的出現令其心中陡然為之一震。
東域邊界的戰鬥依然在繼續,盡管在紅綾自爆之後,許多東域龍族不堪這般被對方無情的虐殺而放下手中的武器,但龍丹的巨大誘惑卻使得對方的刀依舊毫不留情地刺進了他們的身體。
數百裏的邊界線上充斥著刺鼻的血腥之氣,一顆又一顆的龍丹出現,而後又一顆又一顆地被取走,而每收入一顆龍丹,那些龍族便更加瘋狂一分,到最後這些龍族們已是狀如瘋魔一般嗜血,沾滿鮮血的雙手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同族的龍丹取走。
這是一場最為殘忍而瘋狂的戰鬥,在這裏人人都化身為魔,視生命為草芥,殺同胞於貪婪。
在他們的眼中沒有誰是不該死的,沒有誰的龍丹是不能奪的,甚至到最後在自己周圍再沒有東域龍族的情況下,這些人竟將屠刀伸向了原本並肩戰鬥的龍族。
此時此刻,所有站在這裏的龍族都已變成一個沒有理性的野獸,雖然每個人的身份是至高無上的龍族,但其行為卻連最低級的毒蟲猛獸都有所不如。
沒有理智、沒有憐憫、更沒有感情,這是一群連畜生都不如的龍族,從他們充滿貪婪而猩紅的雙瞳中看得出,此時的他們找不到五百年前隨天帝為了大荒蒼生而浴血奮戰那個種族的半點影子。
或許在龍帝敖秀離開龍族的那一刻起,這個種族便已逐步地走向貪婪和瘋狂。
當年先輩們取得的榮光在這一刻、在這些龍族的手中蕩然無存。
一向號稱團結的龍族在此時此刻竟是相互殘殺到了這種駭人聽聞的地步,甚至在五百年前冥界之亂時都不曾發生過如此殘忍血腥的一幕,但在號稱和平了五百年的大荒中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為首那老者笑吟吟地望著這一切,雖然未能取得紅綾的龍丹,但其囊中已是斬獲了數百枚龍丹,而這些龍丹足夠其晉升至少三重的修為了。
“楊破帆!你,你好狠!”正在此時,隻聽空中傳來一聲怒喝,那老者抬眼望去,隻見一名青袍老者正怒目而視,似乎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鮮於仲!”楊破帆心中一緊,口中驚呼一聲道。
而此時隻見鮮於仲率領自己麾下僅存的數萬龍族強者浩浩蕩蕩地踏空而立,其蒼老的臉上現出無法自抑的怒火,伸手指著楊破帆竟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還等什麼,給老子殺!不留活口,能殺多少是多少!”鮮於仲怒吼一聲,還不待楊破帆反應過來便率先向其殺去。
而其身後的眾龍族看到這一幕後心中的怒火也瞬間升騰而起,在聽到鮮於仲的命令後不顧一切地俯衝而下向著已經殺紅了眼的那些龍族撲殺而去。
雖然這數萬龍族與對方比起來仍舊勢單力薄,但這些在九大長老的追殺下存活下來的人卻是凶悍無比,在他們的眼中,死,早已是命中注定的事。
對他們來說與其在九大長老的追殺下躲躲閃閃地活著,還不如這樣痛快淋漓地廝殺一場。
而有了這支生力軍的加入,局勢似乎變得有些不確定起來,那些正在沉浸於奪取龍丹廝殺中的龍族頓時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而早已經絕望的東域龍族卻陡然士氣大振,複仇機會的突然降臨,使得這些龍族心中壓抑了許久的積憤豁然釋放,口中發出陣陣嘶吼向那些沾滿自己同胞鮮血的劊子手反撲而去。
同伴倒下了,另一個一定會奮不顧身地衝了上來,在這樣的劊子手麵前根本無需顧忌什麼道義和感情,對待他們隻有一個字:殺!
而在這場戰鬥中唯一保持清醒的便是三水,他知道這隻不過是暫時的優勢罷了,一旦那些人穩住了陣腳,自己這些人依舊還是逃脫不了那悲慘的命運。
雖然自己這些人悍不畏死,但無奈的是對方的數量卻擺在那裏,而且這些人麵對龍丹的誘惑根本就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
三水最終沒有參與到這場戰鬥中來,他並不是怕死,他隻是擔心秦祺、柳依依和畫萱三人的安危,畢竟他們三個是因為自己才來到龍族的,正因如此,自己才絕不能讓他們收到傷害。
三水徑直去了滄瀾城,他要帶著秦祺三人離開這裏,現在的龍族已經徹底變得瘋狂而失去了控製,唯有離開這裏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