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祺的體溫在迅速下降,雖然此時還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但四肢卻早已不聽使喚,甚至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秦祺心底苦笑一聲,似乎自己將這件事忘得幹幹淨淨,因為一旦自己的龍元之力耗盡,以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抵禦周圍這蓄積了千百年的寒氣。
但此刻似乎也已經晚了,秦祺感覺自己腰部以下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而且還是緩緩向上蔓延著,用不了多久,自己的身體將被凍成一個冰塊,而自己的生命也許也將走到盡頭。
秦祺想著,頭腦之中已是一片空白,而此時自己連眼皮都變得異常沉重,最終秦祺再度緩緩合上了雙目。
而就在秦祺合上雙眼的同時,一層透明的冰晶迅速將其身體覆蓋起來,漸漸地與身下的冰麵融為一體。
北域萬華城。
鮮於仲已經連續七天沒有合眼了,原本並不蒼老的臉上看上去變得憔悴了許多,就連原本灰黑色的頭發都變得灰白了許多。
此時鮮於仲仰麵靠在藤椅上憂心忡忡,許久不曾感覺到的疲乏之意湧上心頭,眼皮也微微有些發沉。
甚至他就連屋內進來的兩個人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而這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顯得有些猶豫,他們不知道該不該打擾這位憔悴的老人。
“說吧,怎麼樣了?”鮮於仲依舊靠在藤椅上有氣無力地問道。
“世尊,倉術已經連破兩重,相信再有三日便可再破一重!”其中一名稍微年長些的老者躬身答道。
鮮於仲聞言後輕輕搖了搖頭,口中無奈地說道:“可還是不夠啊!”
而那兩人聞言後卻是一驚,不到十天的時間裏修為突破三重,這放在大荒中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出類拔萃的天才,但鮮於仲竟還說不夠。
那老者想了想緩緩說道:“世尊,依我看那個秦祺絕對不可能做到突破三重的,畢竟這是我們消耗了五枚龍丹才得出的結果,而那秦祺根本不可能得到龍丹!”
鮮於仲搖了搖頭說道:“那秦祺自然是做不到,但你們以為隻有他一個人在爭這個位子麼?”
“世尊的意思是怕圖信那邊?”另外一名中年人訝異道。
“能夠化龍冰渡過雷劫的妖獸,哪一個不是天賦出眾的天才,若是真動起手來,我們本土龍族還不一定能占得了什麼便宜,不過我擔心的卻不是外支龍族,而是我們這邊的人!”鮮於仲擔憂地說道。
“我們這邊的人?難道世尊不希望我們的人成為龍帝麼?”那老者驚訝地問道。
“嗬嗬,你們兩個還是太年輕了,難道你們兩個就沒想過龍帝這個位子麼?”鮮於仲抬起頭笑道。
二人聞言後頓時大驚,趕忙跪倒在地口中連連說道:“世尊明察,我們絕無半點覬覦之心……”
然而二人還未說完,便隻見鮮於仲一擺手說道:“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若非龍帝之位非同小可的話就連老夫我都想在這位子上坐一坐,不過我們這些人卻都不適合這個位子!”
“當初龍帝陛下二十歲繼位,二十五歲時便隨天帝大人征戰大荒平定冥界之亂,然後便開創了龍族數百年的強盛基業,你們可知道憑的是什麼?”鮮於仲探著身子鄭重地向二人問道。
“憑的是龍帝陛下的絕世修為!”那中年人恭敬地答道。
鮮於仲聞言微微一笑,口中答道:“這隻是其中一方麵而已,但更重要的卻是年輕氣盛!”
“年輕氣盛?”二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不錯,唯有年輕氣盛才能想人之不敢想,為人之不敢為,但這其中卻要控製自己的貪念,盛而不貪才是其中的精髓!”鮮於仲耐心解釋道。
“而在我們這的年輕人裏,唯有倉術和三水心性最為接近,但倉術這孩子偏偏天賦一般,而三水又太過散漫,至於其他人……”鮮於仲搖了搖頭沒有再說。
“屬下覺得勾穀此人也可以堪此大任啊!”那老者小心翼翼地說道。
鮮於仲聞言後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勾穀無論天賦還是心智都可謂出類拔萃,但他卻無法控製自己心中的貪念,而這偏偏又是最不可能改變的脾性,或許他為龍帝的話會將龍族帶上一個新的高峰,但卻也有可能將龍族置於全族覆滅的危險境地!這個後果我們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