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美目微閉,一臉的幸福之色,似是在憧憬著那遙不可及的未來,憧憬著那荊棘滿布之後的別樣美景。
夜風拂麵涼意習習,杯中茶冷,隻有那古樸的琴麵依舊映射著淡淡的月華,充滿了神秘。
秦祺緩緩抬起頭仰望星空,浩瀚而無窮的夜空讓人的心境也不由得豁然開朗。
突然,秦祺麵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問道:“依依,你說這古琴背麵的凹槽叫什麼?”
柳依依不明所以,訝異地答道:“龍池鳳沼,怎麼了?”
“大的是龍池,小的是鳳沼,對嗎?”秦祺又問。
柳依依點了點頭答道:“嗯,對,是用來傳音之用的!”
秦祺聞言後麵色頓時變得無比陰沉,因為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雖然這個念頭毫無理由,甚至有些不切實際,但盡管如此,還是教秦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你想到了什麼?”柳依依輕聲問道。
“沒什麼,隻是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秦祺淡淡地笑道。
“什麼道理,不妨說來聽聽!”柳依依好奇地問道。
秦祺想了想後答道:“我曾經以為自己能看透人心,但現在看來這想法卻有些天真了,好在明白的還不算晚!”
柳依依對秦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有些不解,但看秦祺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便沒有再追問。
“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柳依依隨口問道。
“照目前來看,還是句芒的嫌疑最大!”
“為什麼?我倒是覺得不可能是句芒,一來他一直在府內沒有出門,二來這麼做隻會讓木族大亂,而且對他沒有半點好處!”柳依依詫異道。
秦祺微微一笑,而後耐心解釋道:“首先,句芒若是想避過神護門的眼線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並不是一個能閑得住的人,而恰巧這段時間他沒有出門,以此有意造成一個不在現場的假象!欲蓋彌彰,反而將他暴露了出來!”
柳依依聞言後柳眉輕蹙,聽上去似乎有些道理。
“其次,木族大亂對句芒而言卻正是個機會,因為這樣可以讓神護門自顧不暇,而他便可以有著足夠的理由扶植自己的力量,從而對神護門進行打壓!”
“那麼他就不怕土、火兩族入侵?”柳依依又問道。
秦祺聞言後麵色顯得更加沉重,緩緩開口說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無論句芒怎麼爭權都隻是局限於木族內部,而一旦他勾結外族的話……”
秦祺沒有再說下去,他不敢想,也不願想,因為自己根本不了解句芒,即便有過幾次交手,卻依舊不足以看透這個人。
反而自己倒是有種事事都被句芒算計的感覺。
有時候,誰是刀俎誰是肉,這其中的界限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清晰明了。
秦祺自己經常回想,當初在木衛之內自己斬殺句遙,甚至最後誣陷白勝而導致白家滅門,這一切似乎都是在句芒的計劃之中。
而自己,始終都是句芒手中的一粒棋子。
不過,秦祺很快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想法,先不論其他,單是設計將自己的獨子送上絕路這一條便絕然不會成立。
柳依依聽得出秦祺話中隱含的擔憂,但對於這些錯綜複雜的種種關聯卻又不甚明了。
而秦祺更明白,表麵上風平浪靜的大荒七族早已是暗波洶湧,蓄積著自己恐怖的力量。
戰爭,不過是時間問題,或者隻需要一個引子。
而秦祺絕不希望這個引子是木族,因為無論是父親還是姑姑,他們都已為木族付出了太多。
木族見證了、也磨滅了自己至親之人的青春和生命,正因如此,秦祺絕不允許木族發生戰亂。
不過對於秦祺來說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盡快找到姑姑,隻要有姑姑在,木族就不會亂。
想到這裏,秦祺的周身不由逸散出一道濃重的殺意。
“姑姑啊,無論你在哪裏,無論你被何人所劫,祺兒都會找到你,然後親手將那個人挫骨揚灰!”
秦祺心中殺意頓生,雙目中現出一絲凶戾之色,令得身旁的柳依依頓時為之一驚。
父親的死自己無可奈何更無能為力,此時僅有的親人便隻剩下姑姑,秦祺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這是秦祺的龍之逆鱗,任何敢於觸碰自己逆鱗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