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驅逐師門(1 / 2)

“禪劍閣,散宗!大家可先往妖山,而後下山逃命去吧!”淩衡說到此處時雙目中竟泛著晶瑩的淚花。

此言一出,整個劍場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禪劍閣五百年基業竟就這麼說散就散了麼?

眾人無言以對,低頭不語,以沉默來回應淩衡,以沉默來宣示立場。

此時的秦祺早已淚流滿麵,這是他五年來第二次落淚,第一次是在五年前的那一夜。

難以名狀的愧疚和自責折磨著秦祺的內心,緊握著天工劍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低垂的臉龐被如墨的長發遮掩起來,隻有背負的那根鐵棍仍然筆直不屈。

“宗在人在,宗滅人亡!”此時不知是誰高呼一聲,眾人紛紛抬頭望向淩衡,剛剛的頹喪竟一掃而光,雙目中迸發出無匹戰意。

“宗在人在,宗滅人亡!”眾人似乎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動力,齊齊高聲呼喝著,每個人的身上都不自覺地透出一道微弱的劍氣,而後數千道劍氣彙聚一處形成一柄巨大的氣劍,在劍場上空高懸凝立,威武不屈。

淩衡見狀,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但事關三千條年輕的生命,自己又怎能讓這些正值青春少年人白白去送死呢。

“我意已決,現在你們已不再是禪劍閣的弟子了,我也不再是你們的師傅,還不快滾!”淩衡麵色陰沉,冷聲喝道。

但即便淩衡惡言相向,劍場之上仍舊沒有一個人離開,甚至沒有一個人動上一動,一個個倔強地站在那裏,毫無懼色。

“能教出你們這樣的徒弟來,我淩衡即便是死也足以自傲了!”淩衡緩緩說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便與那白家一戰!”

說完這句話時,淩衡先前的萎靡頹喪一掃而盡,雙目中閃現出一道淩厲的精芒,那個豪氣幹雲,寧死不屈的禪劍閣閣主終於又回來了。

眾人心中不由為之一振,唯獨秦祺仍舊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來人,將逆徒秦祺綁了,押至妖山驅逐出宗!”隻聽淩衡一聲斷喝,緊接著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麵麵相覷,不知淩衡這是何意。

秦祺聞言也是一愣,嘴唇抽動了幾下想說些什麼,但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逆徒秦祺,不尊師命,倒行逆施,陷宗門於絕境,置同袍於死地,現命其交回天工劍,並逐出師門,永不得踏入神劍峰半步!”淩衡聲色俱厲,但始終不曾看秦祺一眼。

“我是不會走的!”秦祺緩緩說道,他心中明白,淩衡有足夠的理由救自己,但自己卻沒有足夠的理由離開。

正如麵對那灰衣老者時一樣,這個局同樣隻有自己能解,隻有自己站出來,禪劍閣才能渡過這一劫。

“現在起,你已不再是禪劍閣弟子,走吧!”淩衡望著秦祺輕輕地說道,語氣中充滿愛憐。

秦祺正欲開口,便隻覺迎麵一道掌風襲來,緊接著眼前一黑向後重重栽倒而去。

就在秦祺倒下的一霎那,他看到了淩衡雙目中的那一抹晶瑩,看到了劍場上三千同門眼中流露出的不舍和決絕。

神劍峰數裏之外,白天熊、白天豹二人望著前方的龐大劍陣相視一笑,臉上掛著深深的嘲弄之色。

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劍陣隻不過是耗費一些時間罷了,但結局卻都是一樣的。

二人身後則是十三名黑衣鬼麵人,背負長刀,好似幽靈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紋絲不動,隻有十三麵黑色的鬥篷在風中肆意飄搖。

而在這十三人之後,則是身著青色勁衣、手持短劍的親衛隊,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白氏兄弟的命令。

“給你們三炷香的時間破這劍陣,可有把握?”白天熊轉頭對十三衛說道。

“一炷香便夠!”

話音剛落,十三道身影瞬間拔地而起,如同十三道黑色閃電般向前方急掠而去。

白天雄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當即對白天豹大笑道:“二弟走吧,我們去看熱鬧!”

當秦祺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密林之內,身體更是被蓋上了厚厚雜草作為偽裝,秦祺雖然從未到過妖山,但他知道這就是妖山。

秦祺掙紮著站了起來,雖然頭腦還有些昏沉,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趕回去。

但,路呢?

眼前根本無路可循,舉目望去盡是密林闊葉,秦祺甚至連方向都無從辨別。

即便如此,秦祺還是發狂般地向前方跑去,任憑如刀般的枝葉割破自己的衣衫皮膚,任憑腳下藤蔓牽牽絆絆,在這一刻秦祺隻有一個目標,那便是回到禪劍閣。

不知跑了多久,秦祺已是精疲力盡,周圍雖然已不再是密林,但卻換作了一座高達數十丈的荒蕪石山,依然無路可循,秦祺終於感到了深深的絕望,這種絕望甚至比自己麵對三個月後的死亡時還要強烈,還要痛徹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