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寂靜之心(2 / 2)

啪……,折扇摔落在地。

從開始到結束,僅僅瞬息之間。

就在所有人都在擔心秦祺生死之時;就在淩衡正在為白亦風的蠻橫狂傲而怒意滔天之時;就在灰衣老者正準備催發神識技給予秦祺致命一擊之時;就在白亦風認為秦祺必死無疑之時。

秦祺以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殘忍方式終結了白亦風的性命。

“秦氏心訣!你竟…寂…寂靜心!”同樣身為心術師的灰衣老者此刻麵如死灰,語無倫次地說道。

“秦氏心訣”乃曠世奇才秦陽子獨創,也是當今天下唯一一種能以神識之力直接取人性命的神識技,所以身為心術師的灰衣老者自然認得。

而這突如其來的這一幕,使得灰衣老者剛剛凝聚的神識之力瞬間潰散。

此次此刻,灰衣老者方才幡然醒悟,原來秦祺的那些汗水、那雙顫抖的雙腿、那張蒼白的臉、那副狼狽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隻是說明了他一直都在蓄勢。

而從一開始,秦祺的目標就隻有白亦風,至於什麼壓製神識之力,根本就是秦祺因為神識技蓄勢而消耗了大量神識之力所致,自己竟這樣逐漸掉入了秦祺設的這個局。

灰衣老者的臉上充滿驚懼,他想不通,想不通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不僅有著自己目前無法企及的神識修為,更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心計,這讓灰衣老者感到無比恐懼。

而自己,也一直都不曾是這個冷酷少年眼中的對手,灰衣老者想到這裏,不禁汗如雨下。

麵對突如其來的這一幕,包括淩衡在內的所有禪劍閣弟子們都被深深震駭。轟然爆發,陡然結束,讓眾人毫無心理防備,怔怔地站在原地難以置信地望著氣息已絕的白亦風不知所措。

“殺得好……”隻聽得劍台下的人群中不知誰輕輕地喊了一聲。

“好!秦祺!”緊接著有人輕輕喊著秦祺的名字。

“秦祺!秦祺……”一石激千浪,幾乎同時,所有禪劍閣弟子齊聲高聲呼喊著秦祺的名字,對於他們來說,白亦風的死無疑使得心中的怨氣得以宣泄。

此時的秦祺已非那個五年來沉默寡言的廢物,而是挽救禪劍閣於危難的神;這一刻,秦祺在三千餘名禪劍閣弟子心中的地位已徹底改變,無人能及。

“嘖嘖,心術師!竟還是寂靜心層次的心術師!嘿嘿,我禪劍閣說不得以後要發達了呢!”一名弟子興奮地說道。

“嗯,怕是也隻有這樣的成就才配得上是秦陽子的兒子吧!”

“唉,隻是可惜了當世最偉大的一代心術師竟遭如此橫禍,難怪秦祺這五年來沉默寡言、性情冷酷,遭遇這樣的事情,怕是誰都無法笑得出來吧!”

說到此處,眾人陷入深深的沉默。

而也直至此時,眾人方才真正地理解秦祺內心所承受的巨大壓力和承受的巨大痛楚,而也在這一刻開始,那些施加於秦祺身上的所有成見、不滿和鄙夷,都已煙消雲散。

“心術師!寂靜心!秦祺,你藏得好深!公輸鬼,將這個燙手的山芋給了我,你又坑我一次!”淩衡此時的表情不知該悲還是喜,口中喃喃自語道。

無疑,妖山暫時保住了,但以後呢?白亦風死了,但以後呢?顯然禪劍閣將因此承受白家瘋狂的報複,在劫難逃!而且,會來得很快。

而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是,那灰衣老者望著躺在地上的白亦風,臉上泛起了一抹詭異的笑,緊接著自袖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珠,而後攥在手中,瞬間便化為齏粉。

秦祺的麵色越發蒼白,秦氏心訣雖霸道強橫,但也正因其獨辟蹊徑,催發之時遠較於尋常神識技更為耗費神識之力,僅僅那一道神識技便耗盡了其幾乎全部神識之力。

但,秦祺心中無悔。

因為秦祺在挺身而出的那一刻,心中已暗暗決定,自己絕不會再逃避,雖然三個月後依然生死未卜,但卻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秦陽子的兒子。

而白亦風的死並沒有為秦祺帶來半分愉悅,因為他知道,白亦風隻是一個小角色罷了,隻有找出那幕後的始作俑者,父親以及秦家一百三十一條人命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三個月,秦祺每每想到此處心中便湧起深深的痛楚,秦祺並不怕死,他最怕的是在臨死之前還無法報那血海深仇,九泉之下無法麵對父親和在那一夜枉死的冤魂。

眾人簇擁之下的秦祺看起來顯得更加憔悴,而此時那張依舊冰冷的麵容在所有人看來卻顯得是如此親切,隻有淩衡仍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隻見秦祺輕輕推開人群走到淩衡跟前,但卻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二人相對無言。

許久之後,淩衡長歎一聲開口緩緩說道:“你可知道闖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