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嘴上罵她,可心裏還是好好為她盤算了一番,木鳳釵年僅十五,正值天真爛漫的及笄年華,如同嬌花含露欲綻,隻要她把握住機會,將來想不出頭都難。
“堂姐啊,你真的是太了解他了!”
木鳳釵低頭歎息,這些年的曆練,她思想上早就很成熟,隻有在家人麵前,她才一直如此天真嬌憨,享受著家人對她的寵愛。
十月十五,蘇瑞睿在禦花園裏偶然見到,嬌笑賞花的木鳳釵,姹紫嫣紅的秋菊叢中,一纖腰束錦,青絲飄逸的溫婉女子,正嘴角噙笑,低頭輕嗅花香.……
他一時眼花以為見到了木柔桑,當晚,木鳳釵始承恩露。
始初元年十月二十,冬至,這日,皇太後招了懷慶公主與木柔桑進宮,木柔桑以一手廚藝贏得皇太後的歡心,賜下旨意,有感木柔桑稟性純良,知恩不圖報,兩度救了當今皇帝之命,又加之甚得太後歡心,便認其為義女,賜其上皇家玉碟。
京城一時大震,早先不明真相,暗中說三道四的人這回卻是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出門都是專撿牆角跟走著,生怕被人發現自己就是那說壞話的一員。
而在禦書房裏,蘇瑞睿卻是正皺眉盯著那一張折子發呆了半晌。
“皇上,看了許久的折子,先喝口參茶吧!”
樊應德示意禦前奉茶宮女給他端上參茶。
蘇瑞睿棄耳不聞,持筆在一張折子上批道:你叫朕經年不痛快,朕便天天膈應你!
樊應德端參茶的手輕輕一抖,皇上,您可真任性,這可是文伯候請旨當使節的折子。
“你有意見?”
蘇瑞睿一雙冰冷無情的眸子盯著他。
“皇上,奴才最近上火了,眼睛有些看不清東西,想等會子去太醫院瞧瞧。”樊應德打了個激靈,立馬扯上張皮子遮著。
“哼!傳朕旨意,著欽天監翻看最近有何吉日,文伯侯夫人,人品貴重,性資敏慧,賢良淑德,先有大義振災之舉,後有救命之恩,特封其為敏慧長公主,賜其公主府一座,享有食邑,記入皇家玉碟,為本皇義妹。”
“啊?”樊應德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不快給朕研墨?”蘇瑞睿瞪了他一眼。
樊應德立即神魂附體,明白蘇瑞睿先前為何說要天天膈應文伯侯了,長公主大周朝每代隻有一位,其位份之尊貴與當朝皇後比肩!
且這位份尚在侯位之上,這不是叫楊子軒天天見自己的娘子,還要三請四通報不說,哦,天天還得給自家娘子行跪拜大禮?!
樊應德深深的覺得,自家皇上真的很小心眼,很記仇,人家文伯侯夫人明明就不喜歡宮裏的生活,自個兒選了文伯侯,嗚嗚,皇上,您真是輸不起!
再說木柔桑當天接了這旨意後,眨巴眨巴眼兒問去侯府宣旨的樊應德:“皇上最近可好?”
“好著呢!”樊應德心想,你這又是想鬧哪處。
木柔桑再拐個彎的問道:“皇上最近心情如何?”
“很好!”
“不糊塗?”
“不糊塗!啊!長公主,你就饒了奴才吧,奴才真隻是個跑腿的,這全是皇上自個兒的主意。”
他當然不敢把蘇瑞睿的想法告訴木柔桑,自家主子心裏一直酸溜溜的,偏又對這位長公主無從下嘴,這女人滑溜得很。
“哦,他即然不糊塗,幹嘛給我封個什麼長公主?蘇氏一族還有多少女子沒有封公主呢!”
這不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嗎?
樊應德不得不提醒她:“長公主,你忘了?你救過皇上兩回呢,還有,你去年捐的那些糧食,可是救活了不少大周的老百姓,皇上心裏一直惦記著這事。”
木柔桑心中不感動是假的,隻是,自己真的無法與眾多女人共用一根黃瓜,她低聲歎道:“今生終究是我負了他!”
蘇瑞睿同樣很了解木柔桑,正如她所言,若把她強行接進宮,隻會把她活活逼死,她做不來那籠中雀,木柔桑是個喜歡自由的女子。
樊應德忍不住說道:“皇上也這麼說,有了夫人這話,奴才想,皇上心裏會舒坦些。”
木柔桑勉強一笑。
事後,樊應德把這話帶回了皇宮,蘇瑞睿心中又是一痛,直到今日,他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若大個皇宮遍尋不著,他歎道:“原來她早就看透了,難怪不願入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