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這幾日木柔桑的反常說了,柳姑姑歎了口氣說道:“我日日居於小院,又不似以往那般到處走動,到是不知京裏發生了如此大的事。”

柳姑姑一陣出神,到最後,夏語也不知道木柔桑是因為什麼原因才這樣子,隻是柳姑姑特意交待了,這幾日幾人要留些神,莫要讓姑爺發覺了。

她想了一下又道:“也許,會要出事了!”

夏語心中一緊,五月的暖風卻是叫她背脊發涼!

“姑姑,可有法子解決?”

柳姑姑一雙眼睛似看透世間,說道:“你先回去好好伺候夫人,我下午過去一趟。”

夏語無奈,隻得無功而返,又與木柔桑說了柳姑姑下午要過來的事。

“你去看過姑姑了?她是有些日子沒來瞧我了。”

木柔桑點點頭,到也沒在說旁的。

午睡起來後,柳姑姑已經在外間候著,木柔桑叫來夏語等人侍候她梳洗一番,隨意拿了支紫羅蘭蓮花簪把青絲挽起,又穿了一身舒適的絲綢禙子,這才從裏間步出來。

“姑姑來了,上午聽夏語來回話,我令人做了姑姑愛吃的鮮花糕點。”

木柔桑打發夏語去取,柳姑姑挨過來坐在她身邊。

壓低了嗓音小聲道:“夫人,最近氣色不大好。”

或許是麵對柳姑姑,木柔桑到也不矯情,說道:“當今皇上與我和哥哥頗有淵源,當初剛發跡時,便識得了他,這一次聽說他得了天花,我心中甚是擔憂,隻是又怕夫君多心,遂又不好開口過問。”

柳姑姑歎氣,她早就猜到原由了,木柔桑不是個冷漠無情的人,撇開蘇瑞睿與她的那段情不說,木家兩兄妹與蘇瑞睿的交情本就不淺,擔心蘇瑞睿的安危也屬正常。

“奴婢有幸曾聽皇上在潛邸時提起過,當年,是夫人救了皇上。”

不想這一救,卻是扯出一段孽緣來。

“過去的事提它做甚?他如今是皇上了,這些事便不要再提。”

救他,是因為她不想一條人命就這麼死在自已家,更何況當時家中兩兄妹尚年幼,為了不惹事,她不得不救!

“夫人,你何不再次出手?”柳姑姑遲疑了半晌,方才提起這事。

木柔桑苦笑不已,柳姑姑雖是她的奴婢了,但到底侍俸過皇太後的這情份尚在。

“姑姑,我不是大夫!”

便是她能救,也隻能是找機會不著痕跡的救,若是惹來有心人的懷疑,自已家怕是要禍事連連了。

柳姑姑也知自己的話太過了,一時兩人都坐在窗前的羅漢床上相視無語.……

“夫人,樊公公來了。”

卻是春意來回稟了。

“樊公公?”木柔桑握著小茶壺的手輕輕一抖,原本倒下的茶水,淋在了小幾上。

柳姑姑瞧在眼裏,越發心疼,木柔桑與蘇瑞睿之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先請他去花廳坐,我記得公公最愛吃的卻是新鮮的玫瑰糕,不要太甜,你差人去廚房做了快些端上來。”

木柔桑吩咐春意下去,又叫了夏語等人給她換了一身衣裳,少了幾份隨意,卻是越發顯得富貴天成。

她帶了人去往花廳那邊,又另打發人去告之在衙門的楊子軒。

木柔桑一進門,便瞧見了正萎靡不振,靠在椅背上養神的樊應德,依舊是一身得體的總管服,隻是臉色臘黃,身材削瘦,兩鬢生霜,與她先前見到的意氣風發的樊總管相差甚遠。

“公公?”

她輕軟的腳步聲並未驚醒樊應德,顯然他是累極了。

聽到木柔桑輕喚他,睜開無神的,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到她真來了,激動的站起來,說道:“夫人!”

木柔桑心中一咯噔!

“皇上他……”纖細修長的手指用力的絞著手帕子。

“太醫說是大凶!”

樊應德有氣無力的回答,眼神裏又隱隱帶著希望。

隻是木柔桑此時腦海中電閃雷鳴,真不敢相信,那樣一個驕傲、霸道的男人會被天花打倒。

“難道治不好?”

樊應德搖搖頭,回道:“皇上的病剛被發現時,不準奴才等人探望,封了宮門,隻留下幾個從掖庭宮提來的小宮女伺候著。”

木柔桑頓時一陣頭暈目眩,為什麼會這樣子?他不是應該意氣風發,劍指四方,大刀闊斧的打造他的大周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