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尚未請旨,另外,叫她安生待在院子裏。”

蘇瑞睿的意思是:要樊應德對她院裏的管事媽媽交待一聲,襄陽王妃若無其他事,便不要再與外頭的官眷們來往,雖然是她所出,但並不一定就是世子。

“是,奴才這就叫人去辦。”

自襄陽王妃仗著手中的權勢各處打聽機要消息後,蘇瑞睿便再也沒有去過她的院子,哪怕襄陽王妃時常借著兒子生病一事。

“她父親扶持廢太子上位,幫廢太子軟禁我母妃!”

蘇瑞睿臉色微動,太貴妃娘娘從宮中捎個信出來,叫他安心爭奪大業,大周的江山,不能落在一個庸人手中。

樊應德臉上的細紋微微擠在一起,他心中重重的歎息,這都是孽緣啊!

當年襄陽王被太師設計,這才不得不娶了襄陽王妃,原本瞧著她是個好的,哪知到了後來卻是越發猖狂,又加上襄陽王與木柔桑當年的一段情……

“爺不曾錯,她也不曾錯!你,多事了!”

似乎看透了樊應德心中所想,蘇瑞睿犀利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

樊應德頓覺全身汗毛倒立,忙微垂下頭跟在後頭,眼觀鼻,鼻觀心……

“給本王拿壇子酒來。”

蘇瑞睿脫去冰冷無情的鎧鉀,換上一身紫金暗紋長衫,推開窗子出神的望向高懸的明鏡,他的心緒飄去了北地……

樊應德很快就把酒壇子抱來了,站在他身後悄悄瞅了半天,他隻覺得這幾年把一生的氣都歎完了。

蘇瑞睿很喜歡木柔桑,無關風花雪月,無關權勢,就如同木柔桑當年單純的喜歡他一般,僅僅因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子,無關地位,無關金錢。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樊應德低頭看看少了半邊的小弟弟,他這輩子是不能懂了!

蘇瑞睿轉過頭來,眼裏的苦味已經悄然散去,他大手一伸:“拿來!”

樊應德恭敬地把小酒壇遞給他,想了想又勸道:“王爺,空腹喝酒傷身,奴才另叫人做了些下酒小菜.……”

蘇瑞睿不待細聽,拿了酒壇子從窗子口躍去,飛上屋頂,對月獨飲!

夜,涼如水!

清風,伴孤影!

樊應德站在窗邊望向他,心中又問:何事最傷?唯情難過!

蘇瑞睿半躺在屋頂上,他很想念她,他知道她每日都做了些什麼,冷硬如寒冰的臉上揚起一絲比哭還艱難的笑意,若有人瞧見,定會覺得心都快要被揪掉了,酸痛得人心慌慌。

她才是他心中最好的俏佳人!

木柔桑嫁給楊子軒快兩年了,心境早已與從前不同。

這不,楊子軒今天突然抱了一堆首飾盒子回來,十分狗腿的腆著臉,在她跟前正獻寶呢!

“娘子,你瞧瞧這桃花簪子可好看?”

此時這廝一臉緊張地把簪子拿到她跟前。

木柔桑古怪的瞧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到他手上的桃花玉簪上,方才開口柔聲道:“是個好物。”

此玉簪是用一塊玉石雕刻而成,難得的是碧玉的簪身,雪白的花瓣,而中間卻偏偏又有一小撮粉紅,她心中頓生喜愛之情。

楊子軒盯著她移過來的柔胰,心中大喊:近了,近了,娘子,你快些接下這簪子,再把為夫誇上一頓!

木柔桑的小爪子在離簪子隻有一線之隔時,突然停了!

然後——

“你是不是在外頭偷腥了!”她的小爪子快速無比的擰上他的耳朵。

楊子軒疼得直咧嘴,快速無比的說道:“娘子,為夫哪裏敢?”

“不敢?這麼說有膽就能偷腥了?”木柔桑小銀牙一咬,手上的勁兒又大了一圈。

楊子軒心中的小人滿世界撒海帶淚,不帶這樣冤枉啊,偏他又不能明說,難道跟自家親親娘子說,昔日的情敵猶不死心?還惦記著自家娘子這盆子菜!

“娘子,為夫哪敢,這不,看你天天悶在屋裏,怕把你給悶壞了!”

木柔桑一雙水眸嬌俏地嗔向他,罵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哦,楊子軒現在恨死說這句話的古人了,真恨不得刨地三尺把那人找出來胖揍一頓。

他這次還真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原來,他暗中得知楊絹兒一事,是靖安郡主與蘇瑞睿兩人合謀為木柔桑把這禍害給除了,當然,也不排除靖安郡主假公濟私,他可是知道,她與楊絹兒從小就不對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