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與釵兒等人正在廊下說笑,聽到自家主子喊她,連忙應了,心知事情已談妥。

她與釵兒等人忙挑了簾子進來聽差。

“少奶奶,奴婢來了,可有何吩咐?”

木柔桑笑道:“大嫂是個知禮數的人,這不,很是爽快的把銀錢拔來了,你且等會子隨了大少奶奶去帳房領了這二千兩銀子回來。”

“是少奶奶!”夏語得了木柔桑暗示,很是無辜地側頭問蘇婉兒:“大少奶奶,咱們現下去辦了這差事可好?”

蘇婉兒動動嘴角想推說今兒不得空,木柔桑已搶先一步答道:“放心吧,你家大少奶奶即已應下這事,自是會急著辦了這頭等大事。”

如此一說,蘇婉兒到是不好意思說推卻的話,隻好硬著頭皮叫墜兒取了對牌,與夏語同去帳房支取這二千兩。

木柔桑眼見得兩人出了門,這事兒辦妥了,便笑說天色已晚,該回家做晚飯了。

蘇婉兒心疼那二千兩銀子,更是沒有心思與木柔桑閑扯,隻是客套了兩句,這才打發了小丫頭送了木柔桑出了綴錦院的大門。

“氣死我了!”蘇婉兒恨恨地把手中的彩瓷茶盞往地上猛地一摔,這還不嫌夠,抄起屋內的花瓶,飾盤一頓狠摔,方才出了口惡氣。

“哎喲,我的個主子,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您?”釵兒待她消了氣,忙招呼小丫頭端茶倒水,又別叫人清掃了屋內的碎瓷片。

蘇婉兒瞟了她一眼,說道:“你個小蹄子明知我為何生氣,還在這裏裝模做樣?”

釵兒卻是說道:“少奶奶,奴婢不是瞧你摔得痛快嘛,左右這些瓷器的銀子還不是由公中補上?奴婢前幾日得了信,卻是見到你最喜歡的那家瓷器閣又出了新樣子,瞧著就招人喜呢!”

蘇婉兒亂摔一通,卻是真消了不少氣,說道:“哦,你說得沒錯,隻是如今街上的鋪子十個有九個都關門了,這新的瓷器又從哪兒來,那老板不怕虧了本錢嗎?”

釵兒又道:“哪能呢,聽說那家鋪子都是從西域走貨,這貨也都是來自異域,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大半年呢!”

蘇婉兒笑道:“等明日早上,你拿了對牌去帳房領取銀錢,去給我買個十套、八套的回來。”釵兒見她同意了,答道:“奴婢到時買回來,包管少奶奶很是喜歡,對了,這新年也過完了,少奶奶是不是要添些素銀首飾了?”

她眼珠子胡亂一轉,後又笑道:“說的也是,這七七之日尚未過,且新皇又頒下旨意,都要為先帝守孝一年呢,自是應該添些首飾,明日你去帳房多領些。”

釵兒忙應下,見得蘇婉兒不再為木柔桑來的事而生氣了,這才放下心來。

再說木柔桑打發了夏語從公中領了二千銀子,便使人去了左府與木府,詢問兩家可有識得這雕碑的能手,又把原因一一說了一遍,到是左府那邊有了消息,說是在澧州有一位能手,世代已雕刻為生。

木柔桑得了回信後,又仔細想過,楊子軒極是看重這次的遷墳,若是從澧州請人,這二千兩也差不多了,便應下了此事,左府在第三日便安排人幫她去尋這位石匠了。

如此又過了數日,那石匠之事尚未有著落,而忠親王府卻又一次掀起了大浪。

這日,她吃過早飯後,便開始盤點這幾個月的花銷,又因京城如今氣氛緊張,各類鋪子也是大門緊鎖,木柔桑去年除了田莊有進項,京裏的鋪子下半年有幾個月卻是一直在賠錢。

她歎口氣合上帳冊,伸手揉揉眉心,這日子也不知啥時候才是個頭。

春風見她很是煩憂,便道:“少奶奶,要不咱們先叫大家散了?左右繡娘子是自己莊子上提上來的。”

木柔桑搖搖頭,說道:“那也不能過河拆橋,先這麼著吧,如今世道不穩,若任由大家自行歸家怕是不妥,這樣子吧,你去外頭問問,看可有南下的船隻,若近期有,便派人護送這些繡娘子回小山村一趟吧!”

“可是每個月光月俸都有不少啊!”春風很是心疼的翻著另外支出的帳冊。

“即然大家在繡莊上做事暫且還是依舊規矩,先再說,若是世道越發不行,也隻能把大家先遣散了,等世局好些了再叫大家回來。”

“少奶奶,春意姐姐過來了!”在廊下繡花的夏荷隔著窗子喊了一句。

“哦,快請了她進來。”木柔桑放下手中的帳冊,伸了個懶腰,又叫了春風把這些冊子都收起來。

春意挑了簾子進來,嘴上嘟嚷道:“少奶奶也真是的,把奴婢往那處一扔,便撒手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