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楊子軒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朝她這邊走來。

“夫君!”

木柔桑十分激動,她從來沒有這麼想見到楊子軒過。

“快逃!”

她見那隊禁衛越來越近,很明顯是衝著她們而來。

“傻娘子!”

楊子軒走過來想拉住她的小手,卻被木柔桑用巧力掙脫開,這才發現她兩手上都抓著一把繡花針。

“別怕,有為夫在。”

木柔桑心中的害怕被他輕輕彈去,隨即安下心來,楊老太君等人還沒來得及問明情況,便見那隊禁衛已過來。

“見過楊老太君,侯夫人,承德郎,楊安人,楊孺人。”

禁衛中一個領頭的走了出來,朝楊老太君行了一禮。

“你們是?老身自認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今日也是誠心來為先帝哭靈,你們這是何故?”

楊老太君到底見多識廣,並不因接連不斷的殺喊聲而嚇壞了。

那個禁衛頭領笑道:“老太君莫慌,屬下是忠義侯派來的,老太君大可放心,老人家可喚我劉校尉!”

“劉校尉,出了何事?怎地在宣武門前便如此行事。”楊老太君年老成精。

劉校尉咧嘴笑道:“是咱侯爺帶人圍困住了皇宮,定叫其他三位藩王有來無回,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登基指日可待。”

木柔桑心中一“咯噔”,她悄悄朝楊子軒望去,而他卻是隻輕輕暗中捏捏她的小手,示意她暫時不要問。

隻聽劉校尉又說道:“如今外頭正亂著,還請老太君暫時留在此處,待侯爺蕭清反賊平定宮亂後,再由屬下護送老太君等人出宮。”

木柔桑轉頭悄悄問楊子軒:“我哥呢?”

楊子軒還沒回答,那位劉校尉卻已笑著接過話頭,答道:“照威將軍是先帝新封的,更何況是懷慶公主的女婿,自是無礙。”

楊子軒見她側頭望過來,點頭道:“是的,我過來之前,槿之已和我見過,他先護著懷慶公主、靖安郡主等人避在一旁,左府那處你也不必擔心,你兩位表哥也不是吃素長大的,自是能護得了女眷們。”

隻是他沒有說,這一次京裏的老牌貴族怕是要消失幾個了。

眾人一直站在原地吹著冷風,木柔桑便是身體再好也是被吹得暈暈的,好在楊子軒在此處陪著,眾女眷也心安不少,都隻是默默地在那裏等著。

“小叔子,你大哥呢?”蘇婉兒很是羨慕木柔桑,半晌後才想起她家的那死鬼來。

“呃!”楊子軒先是怔,後才回道:“大嫂不知?大哥並沒有進宮!”

“啊?”蘇婉兒先是一驚,怎地那死鬼就沒有死在內亂中,後又轉念一想,怕是還在府中鑽女人的肚皮,真是恨得銀牙咬碎。

劉校尉伸出手一揚,示意眾人不要再說話,此時宮內正亂著,各方人馬都有,他怕說話聲會引起其他人馬的注意。

一直到傍晚時分,兵器的撞擊聲,慘叫聲,殺喊聲才漸漸遠去.……

劉校尉不知用何手法聯係到了他這方的人馬,這才回頭對楊老太君說:“老太君,侯爺令人傳話,說是要屬下護送眾人回府,如今皇宮裏的內亂已平定,隻是大街上正是亂的時候,還請老太君莫要為難屬下。”

楊老太君沒想到忠義侯竟然是主謀,不過想想楊絹兒進宮的事,便知他是鐵了心思要把楊府再現先輩輝煌。

“唉,有勞劉校尉了。”

木柔桑與其她人經此一事,早已倦怠不已,巴不得快些離開這禍亂之地。

一眾人便在劉校尉的護送下離去,木柔桑悄悄回頭看向宣武門廣場,此時,到處橫屍直挺,血流成河,早先整潔、幹淨的挽聯與花圈,此時早已被慌亂中的眾人推倒在地,沾滿了鮮血,被人狠狠地踐踏得不成行……

宣武門廣場上響起了真正的哀嚎,是有官家在這亂中遭了殺身之禍,失去他這把大傘,家中的女眷便隻有發賣青樓、或送入綄衣局……

楊子軒並沒有騎馬,而是鑽進了木柔桑的馬車裏。

她蒼白著小臉搖搖頭,說道:“我沒事!”

其實那熏人的血腥味早已叫她的胃鬧騰得利害,隻覺似翻江倒海般凶猛,她一直強忍著不敢有絲毫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