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木槿之卻是被封為昭武將軍,旨意大概是說木槿之不但忠君,還是個好夫婿,是個好夫君雲雲,意思這個正三品散階就是看他表現好,然後獎賞給他的。

於是,木槿之家的門牌子就換上了高端大氣上的流鎏牌子,上書:昭德將軍府。

木柔桑得了消息自是少不得要包些好禮,左右她是珍珠多得令人發愁,索性就弄了一匣子上等珍珠,另備了六顆上等東珠送去給靖安郡主。

三日後,當今聖上的案頭便堆起了幾尺高的折子,便是當朝禦史帶頭,彈劾太子縱容,彈劾太子妃濫用私刑,彈劾太子妃尊長不分,彈劾她心思狠毒不宜為未來皇後。

這次木柔桑進宮僅僅隻是個導火索,隨之而來的是傾力碾壓,各各勢力之前的交火,把京城攪得昏天暗地,更好混水摸魚。

這日已是臘月二十,再過四日衙門便要封筆過年了,夏語、夏蟬兩人正式上崗了。

此時,外頭正飄著鵝毛大雪,木柔桑倚在軟榻上,透過窗縫發愣。

夏語正給木柔桑煮花茶,靜謐的室內不時傳咕咕咕咕的水開聲。

“少奶奶,無根水煮好了,可是要喝冷梅茶?”

“嗯!”木柔桑懶懶地回應。

夏語麻利的給她沏好茶奉到她身邊的小幾上,方才問:“少奶奶可是有心事?”

“唉!”木柔桑慵懶地翻了下身子,轉過身坐起來說道:“我嫁入這府中不過一年而已,卻好似過了大半輩子了一般。”

“少奶奶快別這旁唉聲歎氣了,仔細皮膚變不好。”夏蟬從衣架上取件短鬥篷過來給木柔桑披上。

“嘖嘖,定是春意跟你說的吧,肯定又會說,啊,定是少奶奶閑得快頭上長草了,你們應該尋些事給她做。”

木柔桑啜了一口茶,這才嬌笑連連地學著春意說話的樣兒,惹得兩丫頭笑做一團。

“少奶奶,少奶奶!”春景那大嗓門在院子裏響起。

木柔桑伸手揉揉眉心,春景這女漢子性格,她可是真愁春景的婚事啊!到哪兒去找個喜歡女漢子的真漢子啊!

“快些去把她拉進來,我耳朵又沒聾,什麼喜事讓她扯這麼大的嗓門。”

“春景,平素是怎麼教你的?”柳姑姑那平板的聲音在院內響起。

“少奶奶,奴婢可以省得跑腿了,姑姑發威了呢!”夏語在一旁樂嗬嗬地推開窗子,趴在窗沿看向院內。

“春景果然是怕姑姑!還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夏語見春景不再大吼,而是乖巧地邁著小碎步往正屋行來,隻是那姿勢實在不忍直視。

木柔桑側頭看了一眼,笑道:“真是難為她了。”明明一女漢子,偏被柳姑姑逼著要改頭換麵裝淑女。

不一會兒,春景便在廊下脫去木屐,解下短鬥篷,這才進了屋子,搓著手哈著白氣走進東次間。

“啊,可把奴婢給凍壞了。”

木柔桑示意夏蟬給春景沏杯茶,等她喝了茶暖了身子方才道:“誰叫你劃拳輸給春風呢!對了,你姑爺在衙門可有凍著?”

“哪能凍著,少奶奶,你真是不用操心,不說衙門每年都有碳供著,小桐可是從來沒有忘記過,日日都有備好上等的銀絲碳呢!”

春景喝了熱茶,被冷風吹得發白的小臉也紅潤了,一雙黑眸亮晶晶地眨著。

“你這麼急吼吼地回來,可是聽了啥好事?”木柔桑很明顯的一臉八卦。

“哦,對了,奴婢今兒去給姑爺送午飯時,路上聽到出門置年貨的人們都在議論,說是禦史彈劾一事,不過,好奇怪啊,前幾日聽姑爺說過,明明是彈劾太子妃的,到了今日便是彈劾太子了,唔,說他什麼堂堂太子開什麼下九流的青樓,指使屬下霸占別人田產,反正是很多,大概是說當今太子不仁,魚肉百姓,強刮民脂民膏!”

說完春景還十分鄭重的點了點頭,又討好的笑道:“少奶奶,你是不是該給奴婢打賞啊,你瞧奴婢說話是不是文雅了許多?”

木柔桑無語地翻白眼,最後朝夏蟬招招手,說道:“去,把給春景的那匹緞子取來。”

“少奶奶,那明明是過年就會有的。”春景不樂意了,她可不能吃了這個虧。

木柔桑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因為本少奶奶為你的婚事發愁,所以,給你打賞的銀子得拿去買補品,你瞧,我的頭發絲今天都斷了好幾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