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往禦花園的路上,太子與懷慶公主並肩行走,隨意地看向四周輕聲問道:“姑姑,可是有事?”
“太子果然聰慧!”懷慶公主淺笑。
太子回道:“隻因姑姑前兒方才進過宮,更何況這折梅枝一事,大可叫幾個宮女去就成了!”
他舉起左手輕輕一揮,便有幾個宮女低頭向他恭敬地行禮,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往梅林行去。
“即然太子已瞧出,那我便直言了,你也知靖安嫁了個監生,今兒向你父皇討了個旨意封了他做正三品的昭武將軍,隻是他有個親妹子嫁給了楊探花為妻。”
懷慶公主說到這兒便留意到太子神情微變,知自己的這步棋下對了。
太子濃眉微皺,不解地問道:“難道她進宮了?”
懷慶公主直言道:“是,且是在昨日隨忠義候夫人一並進了宮,至今未出宮。”
太子釋然道:“想必是太子妃留下她了,本宮也曾聽她說起過,與這個小嫂子感情甚好。”
懷慶公主歎氣道“太子妃與她小嫂子的感情一般,且她母親待楊探花並不好,時常惦記著楊探花妻子的嫁妝呢!你覺得兩人可是會感情好?”
太子眉心微動,懷慶公主的話若是屬實,又想起最近探子來稟,忠義侯好似軟禁了自己的夫人,看來這侯府也是不太平,不過,幹他何事呢?
“原來是靖安那小丫頭來求了姑姑啊!”太子話中不難聽出對靖安的喜愛。
“可不,原是打算午飯後進宮的,卻是被她早早鬧起來了,自己又不敢進宮怕太子和皇帝哥哥發飆,無奈之下,隻好推了我這老太婆進宮了。”
當今太子卻是與懷慶公主相差不大,小時候與蘇瑞睿還有他一起玩耍過,感情比一般人還要好些。
“罷了,侄兒到是能想出那小丫頭可憐兮兮的討好樣兒,這便陪了姑姑去德慶宮走一趟。”
太子衡量一番便請了懷慶公主去了太子東宮。
在深宮之中,太子的消息怕是最靈通的,不過是一個眼色之間的事,便有太監暗中朝他點頭,便知懷慶公主所言不虛。
一行人抬了金攆轉而去了德慶宮,遠遠便瞧見一小宮女縮在宮門邊張望,見到太子禦攆行來,臉色大變急忙轉身欲推開宮門往裏行去。
“給本宮抓住那小宮女!”懷慶公主是誰,一眼便瞧出那小宮女不對勁。
太子見那宮女越發跑得快,朝身邊的侍衛怒道:“給本宮捉過來,見了本宮竟然是逃走。”
那侍衛如流星般追過去,那小宮女此時也不過是推開門跑了幾步,很快便被那侍衛如同擒小雞般拎了回來。
“回太子話,此宮女已捉來。”
太子的權威豈是一個小宮女能挑釁的?便是沒有懷慶公主的提醒,他怒不可遏,一個小小宮女都膽敢見他不跪!
“抬起頭來!哼,不敢了?”
見那小宮女身顫如篩糠,太子的心裏越發怒火衝天,這裏頭沒有鬼才怪了。
那侍衛見太子不高興,伸腳踹在她身上,喝斥道:“如實回答,若有一絲半點假話,便把你送入掖庭宮!”
那小宮女早在知道是太子來時已嚇破了膽,之前逃跑純粹是人的求生本能。
“求太子饒命,求太子開恩,奴婢不敢隱瞞!”
“還不快快道來!”那侍衛刷地一下,把一柄寒劍拔出壓在她的脖子上。
嚇得那小宮女結結巴巴地回道:“是,是,奴,奴婢這就說,說!是太子妃,是太子妃跟前的,的,劉,劉姑姑,要,要奴婢守在這裏把風,說是見到有貴人朝這德慶宮來便,便叫奴婢快跑進去回,回話。”
太子心念一轉便知這裏麵有蹊蹺,回頭對懷慶公主說道:“怕是靖安小丫頭的小姑子遭了罪。”
遂又轉頭威嚴地問道:“可是楊安人在裏頭?”
“是,是,是的!”小宮女麵色蒼白地趴在地上,一點都不敢抬頭看向兩個攆子上的貴主子。
“哼,一個小小宮女但敢見太子不跪,發配浣衣局!”太子手一招,示意抬著攆子進德慶宮。
那小宮女癱軟在雪地裏,任有雪花落在身上,望身那雪中尊貴的明黃色,高興地流下了眼淚,細細聽去方才知道,她正喃喃自語:“多謝太子開恩,多謝太子開恩。”
在浣衣局她還能活下去,可是掖庭宮裏的酷刑隻有想不到的,沒有想得到了,那是人間地獄所在!
懷慶公主與太子到了前殿下了攆子,兩人行過穿堂正欲往後殿去,卻是聽到了木柔桑的淒慘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