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姑暗忖:楊絹兒今日這苗頭,便是衝著自家主子來的,她可是要拿捏好了回答,略沉思一番方才道:“回太子妃的話,其實是太子妃誤會了奴婢的主子,主子在府裏鮮少下廚,對於點心的做法也隻是記得方子,多半時候都是指點廚娘動手的,所以奴婢的主子並不是推諉,隻是她覺得自己親手做不好罷了。”

楊絹兒伸手仔細打量自己的指甲,又叫來小宮女端茶倒水,柳姑姑見此心中一緊,便知楊絹兒怕是早就打定某些主意了,心中不免暗暗著急。

“太子妃若不嫌棄,奴婢到是隨主子學過幾手,可拿來獻獻醜。”

木柔桑端坐在那裏,見楊絹兒剛才這番動作,便知要想全身而退,怕是不容易。

“太子妃想念家裏原是人之常情,姑姑,咱們接著去做些點心,左右難得進宮一回,也當是全了太子妃的孝心。”

木柔桑便是有空間在手,也敵不過這大周最上層的權貴,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連累到眾多親朋戚友。

“即然安人想通了,那本宮自是賣你個麵子,不會為難柳婉侍。”楊絹兒高傲地揚起白嫩的小下巴指了指柳姑姑。

“多謝太子妃手下留情。”木柔桑忙站起來行禮,心中冷笑,看吧,這就是古代,動不動就能要了旁人的腦袋。

“快些下去給本宮做些點心上來,另外,姑姑。”她轉頭看向一旁伺候著的劉姑姑,輕笑道:“把咱安人做的點心,分別送些給太子、貴妃娘娘並其她幾位妃子娘娘們都嚐嚐。”

劉姑姑忙應下,轉身對木柔桑一臉歉意地笑道:“還得辛苦安人多做些了。”

木柔桑猜不透楊絹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便帶了柳姑姑又回了這德慶宮的小廚房。

柳姑姑隨她進了廚房後,方才歎氣地看向四周,見那些廚娘們已四下散開忙碌,她才壓低了嗓音說:“少奶奶,恐怕有些不妙啊!”

木柔桑小唇微動,冷言道:“你也瞧出來了,莫慌,便是多做些也不打緊。”她現在深深覺得,原來學武這般好,便是站在廚房折騰一下午也不會覺得累。

明月朗照,月光清冷如水!

德慶宮裏的小廚房一直飄出一絲絲清甜的香氣,在這莊嚴、肅然的宮裏,多了一縷縷暖意。

柳姑姑拿帕子幫她拭了拭汗水,說道:“少奶奶辛苦了!”

木柔桑伸手輕撫垂下來的發絲,溫婉笑道:“平安出宮便好!”

“楊安人,太子妃有令,今日辛苦安人了,便留安人暫宿宮中一宵,待明日安人做完太子妃喜歡的點心,便著人送安人回家。”

劉姑姑這時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四個小宮女,每人還捧著一個盤子。

“這是咱太子妃賞給安人的衣服、頭飾。”

木柔桑越發看不懂楊絹兒了,難道她便隻是想折騰折騰自己?

“有勞姑姑了!隻是母親與大嫂?”

劉姑姑笑得十分詭異,說道:“侯夫人與楊孺人在日落前已經出宮了。”

木柔桑聞言心中一咯噔,忙道:“可否請姑姑回稟太子妃,我明日再來宮中為太子妃繼續做點心?”

“安人何必如此見外?你原就是太子妃的親嫂子,便暫縮宮中一夜又何妨,莫要擔心,太子妃已說了,她是因為想家,而安人又擅長家中點心一事,她便留了安人小住一晚。”

劉姑姑給出的答案並不能叫木柔桑放心,反而是越發心驚,隻得叫柳姑姑先把東西接下來再說。

至於給劉姑姑打賞一事,木柔桑表示沒這回事,柳姑姑表示她家主子沒示下。

小宮女們掌著燈在前頭引路,木柔桑帶著柳姑姑隨著劉姑姑從莊嚴的德慶宮裏走出來,她回頭看向這德慶宮,似乎看到了宮殿上方飄來蕩去的血氣.……

走在前頭帶路的劉姑姑感覺到她沒跟上來,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笑道:“安人?可是有事?”

木柔桑回過神來,眨眨眼再向德慶宮上方看去,或許,她隻是一時眼花了……

劉姑姑的視線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見並無可疑之處,方才轉過身去,黑夜中微亮的燭光倒映在她的眼底,照亮了她眼中的恨意。

“安人,東宮離給安人的客居之地尚遠,還請安人隨奴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