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白了她一眼,罵道:“就你來了叫我掃興,還不快些去煮兩碗紅棗茶來。”

“是,你現在是有了新閨友,便不待見奴婢了,奴婢這就去給您煮紅棗茶,省得在你眼前晃來晃去,花了你的眼!”墜兒說完便甩了簾子出去。

蘇婉兒指著那晃去的簾子罵道:“蓮兒妹妹,你瞧瞧這小蹄子,給她點顏色就蹬鼻子上臉了。”

環兒也跟著說道:“蓮姨娘,墜兒先前被咱少奶奶罵過,心中是很不疼快,如今見了咱少奶奶待你極好,她便心裏酸了,你可不要把她的話往心裏去。”

黃蓮兒原還以為先前墜兒是受了蘇婉兒的指使,如今看來到是她原就不痛快,這才找了自個兒撒氣。

“無事,到是婉姐姐與丫頭們的感情極好,要我說婉姐姐對丫頭們就不該太嬌慣了才是。”

蘇婉兒悄悄與環兒對視一眼,方才笑得十分溫柔地說道:“你這話說的有理,我也常常咬牙想啊,等下回她們再鬧脾氣,我定要扒了她們的皮,卻是每每到了那時,又下不了手,總是想著啊,這幾個小蹄子陪著我風裏來雨裏去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卻是怎麼也舍不得罰了她們去。”

黃蓮兒身邊的丫頭都是來了侯府後,侯夫人給配的,當初雖然龐著黃蓮兒卻是並沒有真心教她內宅之事,就是把她養得即有點小聰明又在大事上摸不著邊,分不清是非。

“不過是個丫頭吧,就你這般慣著,遲早要寵出事來。”

屋內的環兒聽得氣鼓鼓的,若不是蘇婉兒及時用眼神阻止她,怕是要跳出來掐架了。

“對了,先前聽下人們說蓮妹妹去找四丫頭耍了?”蘇婉兒隨意地問她。

黃蓮兒打量了她一番,說道:“是呢,先前來想給姐姐請安,不想丫頭們說你身子不利落,到了天明才眯過去,便想著叫姐姐多睡會子,就先去找四妹妹說話了。”

說完她還伸手摸了摸頭上新得的珠花,蘇婉兒忙讚上兩句,隻說這珠花越發襯得她人嬌豔了。

“蓮妹妹與四妹妹合得來,到是叫我好生眼熱,我家中姐妹到是有幾個,隻是你也知,姐姐是嫡女自然與她們走不到一塊兒去。”

“那到是實話,咱四妹妹就不與那幾個庶女往來,便是見了三表哥也是不待見的。”

所以黃蓮兒真的是比較沒腦子,她是捧了楊絹兒與蘇婉兒,卻是忘了自個兒是姨娘,將來生的娃可不就是庶出麼?或者在她心裏從來沒有正視過姨娘這個位份,一直當自己還是官家姑娘出身……

蘇婉兒麵露疑色,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地樣兒,問道:“說來也是,隻是四妹妹又叫人瞧不懂了,若是不待見庶妹們,那為何她到是對三弟妹獨有青眼?三弟可也是庶出,雖說做了探花可是現如今也隻是在翰林供職,說來也不過是七品芝麻官,哪裏及得上咱侯府的招牌響亮。”

黃蓮兒得意地抿嘴一笑,卻是不告與她知,說道:“自是有原故,再說了,那位可是大方著呢,時常拿了些好吃的哄著咱四妹妹,也就她性子純才吃這一套。”

“哦,我說呢,原來是四妹妹得了她的好處啊,難怪上回人家送年節禮來沒有說清楚,把她的那份劃到了公中,劃了就劃了唄,她到好,哄了四妹妹又把那些個物什要了回去。”

蘇婉兒不著痕跡的又刺了一下黃蓮兒的心,接著又道:“唉,蓮妹妹,你可是不曾瞧見,那些個物什都是上等貨色,不說那些汝窯、定窯出的好瓷器,還有當朝有名的大儒的字畫,更是有不少頭麵首飾,黃燦燦,銀花花,真正是晃得人眼花啊。”

“哼,她還不是借了咱三表哥的勢,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村姑罷了。”黃蓮兒十分不屑,同時又更恨這奪了她好機緣的木柔桑,隻恨不得把她狠狠踩進十八層地獄,下油鍋滾刀山。

她猙獰地麵孔把蘇婉兒唬了一跳,該不是魔魘了吧!

“蓮妹妹?”

“啊?婉姐姐,你說啥?”黃蓮兒一驚,被蘇婉兒喚得回過神來。

“無事,隻是覺得蓮妹妹運氣不如三弟妹的好,明明就是你先與小叔子.……”蘇婉兒欲言又止,似是極為難的樣子。

黃蓮兒隻覺得蘇婉兒是個好樣的,連這種話都與她推心置腹,笑道:“運氣好不好,還得看最後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