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也開起了玩笑。
楊子軒笑道:“哪能啊,我那同僚卻是回答,這大冷天的,他自然是想著娘子、孩子,熱炕頭,我原還不解,現如今往這兒一躺,到是覺得那同僚是個實在人。”
“你這是自誇吧!”木柔桑小小的鄙視了他,又道:“今兒怎地歸家如此晚,可是事多?”
“嗯,快年底了,衙門這幾日忙著盤點呢,再過上兩三日便要封筆了,到明年正月十五以後方才點卯,娘子自來了京城後便鮮少有機會出門子走動,嫁入侯府後更是難得出門一次,過年時左右那主院的是不想讓我出頭,為夫便勉為其難地領了我家小娘子到京城小巷竄竄,如何?”
“當真?”木柔桑笑得眼兒彎彎,到底這世方才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愛玩的時候,憋在家裏久了,早就悶得不耐煩。
“可是.……”說到這兒她臉色一垮,便把楊老太君要她幫襯著管家的事說了。
楊子軒知這是他家的嬌俏小娘子找他商量呢,頓時有種被看重的感覺,心裏滿滿的都是熱呼勁兒,把她摟得緊緊的,一手撫著她的青絲緩緩地說道:“老太君大抵是想讓你能摸摸家裏的底子,好心裏有個數,這些話不好明說,隻是主院裏的那位怕是會多多防著,即如此,我家可憐地小娘子,豈不是要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了?”
“喂,哪有你這樣子的,人家這不是在向你討主意嗎?”木柔桑伸手在他腰際捏了一把,楊子軒穿得可厚實了,她這一捏不過是像小貓爪兒輕輕一撓,伸手捉住她這不老實的爪子,方才笑道:“原來娘子是為此事而煩啊,莫要發愁,家裏的底子公帳上都人記著,不過都是明麵上的,暗地裏的那些帳你根本摸不著邊兒,即如此,你還不如當個甩手掌櫃,那些繁雜的人事就交給那位自己去辦,為夫也好帶著自家娘子遊山玩水,可好?”
說完伸手勾起她的小下巴,水潤地小嘴勾得他食欲大振……
最後商議的結果如何,可想而知,木柔桑再一次被楊子軒剝幹吃淨外帶打包。
第二日一早,楊子軒帶著木柔桑便掐著時辰去給侯夫人請了安,他這才去了衙門,木柔桑則是留下來聽候吩咐,侯夫人為了鎮住她,特意叫小丫頭梳了一個高髻,滿頭插上珠玉首飾。
木柔桑隻覺得她頭上頂了一個高高的糖葫蘆把子,忍不住低頭賊笑。
侯夫人待楊子軒那隻小狐狸走後,方才覺得周身壓力一缷,這才鬆了口氣,笑眯眯地朝木柔桑招手,說道:“好孩子,快來讓母親瞧瞧,這些日子一直下雪,便免了你同婉兒來請安,又因你那處離得遠有些冷清,心中時時有惦記,怕你在那處住不慣呢!”
木柔桑十分有禮的道了謝,也不與她虛扯,隻是淡淡地說道:“祖母昨兒打發人來說,大嫂身子不舒坦,又因年關來臨,母親這邊忙得腳不沾地,特允了兒媳過來幫忙。”
提起這事兒侯夫人心中就有氣,原本她就打算趁著蘇婉兒不在跟前,好多摟些私房銀子攥在手中,她父親已經叫人遞了話來,當今太子妃不一定能熬過這年關了,言下之意便是有意把楊絹兒推上去,惹真如此,她便要多弄些私房添給她。
不曾想借機把蘇婉兒擠下去,那老不死的又把這紮人心窩子的庶孫媳給抬了上來與她打擂台。
“唉,我原是想著你每日裏雪裏來風裏去的,怕你這身子骨頂不住,你還年輕將來還得給三房開枝散葉呢!”
木柔桑原就不喜這虛偽的侯夫人,見她的意思是說自個兒不該來,心中惱意叢生,嘴上甜甜地說道:“瞧母親心疼得,便是衝這一點,做兒媳的也不敢叫母親勞累了,更何況是祖母親自發話了,自是應該來幫襯母親。”
卻也不提她到底自個兒願不願意。
侯夫人被她的話氣得個倒仰,都是大家子出身,自是不會把那些難聽的話擺到明麵上說,隻是心中暗生悶氣。
坐在那高位上暗思,這人情往來之事不能歸她管,這可是被她捏在手裏的侯府的人脈,那廚房采賣之事更不能歸她管,這賤婦是村姑出身,自是對那些賤物價錢多有熟悉,而院內各處分發物什之事也不能叫她管,為何?因為侯夫人手下的婆子多有苛扣,她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是不能揭了那些婆子們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