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嘴上雖誇著楊子智,心裏卻是為楊子軒的努力而高興。

兩人有瞎扯了一會兒,楊絹兒每次拿話引她,都似扔在了軟棉花上,眼看將近午時,侯夫人打發了小丫頭喊她回家吃飯,這才戀戀不舍的抱著木柔桑送她的零嘴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木柔桑把她送出院門,眼看著她走遠了,這才臉子一冷,說道:“關門。”

又衝跟著的春染和春意兩人說道:“叫了婆子們把這處地兒掃幹淨,還有那炕席也扯了扔掉,換一個新的。”

兩丫頭忙應了,叫了婆子來打掃庭院,又喚了小丫頭把炕席換了嶄新的。

春風舀了些新銀絲碳添到炕裏,把新棉席燒熱後,這才請了木柔桑坐上去,至於楊絹兒吃過的杯子也扔了,那些未吃完的零嘴也都叫春景端去給那些打掃的婆子。

“奴婢的好少奶奶,切莫要氣壞自個兒身子。”春染得沏了一杯熱茶給她。

春意在一旁不痛快地嚷道:“呸,左一句小嫂,右一句小嫂,也不嫌寒磣人。”

柳姑姑在一旁卻笑道:“咱少奶奶卻是做的極好,那四姑娘瞧著有些小聰明,今兒登門怕是衝著什麼來的。”

春意不高興的回道:“也就咱少奶奶不把那些個吃食放在眼裏,隻是那貪樣好似是小黃見了那零嘴,小黃,你說是不是啊!”

木柔桑拿了一塊牛肉幹逗小黃跳起來玩,嘴上卻道:“你個小蹄子,這小嘴兒越來越不饒人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今兒上門好言好語,我總不能將她趕了出去,若那樣子且不成了我的不是了?”

“奴婢自是明白,隻是氣不過啊,你說哪有這般眼皮子淺的,依奴婢瞧,她就是聽了哪個人說了少奶奶這裏有禦製的零嘴,這才巴巴的眼饞來著。”

春意十分不爽楊絹兒連吃帶拿。

“算了,左右不過是些吃食,咱們沒得那麼小家子氣,隻是我覺得她今日來到不是為了吃食,侯府還是請得起做精致吃食的廚子,看來她是別有想法。”

木柔桑一時也想不出頭緒來,春染見小廚房的飯菜已做好,便端了上來伺候她吃了。

“少奶奶,可是要在炕上歪會子?”等小丫頭把飯菜撤下去,春染又為她沏了一壺花茶。

“行了,我這會子睡不著,你且先下去看春意她們吃過了沒有,叫她們來伺候著,你也去吃飯吧。”

木柔桑這心裏存了楊絹兒這事,便一直有捋思緒,怎樣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遂又把這事丟一旁,沒多久就忘了。

再說蘇婉兒挨了那頓揍,楊子智原是要親自登門向木柔桑賠不是,卻是被楊老太君攔住了。

“混帳,你弟弟不在家,便是有事也應打發了婆子去,或是待你弟弟從衙門回來了再說。”

楊老太君越發看不起楊子智這二世祖,在她眼裏那脾性就像極了侯夫人娘家那頭的種,這有了較比,楊老太君這心也開始往一邊偏了。

蘇婉兒現下恨極了楊子智,實在不想為他說好話,隻是……

“祖母請息怒,夫君怕是一時急切了,這事兒原就是孫媳婦的不是,還請祖母責罰。”

楊老太君雖不喜楊子智,但到底是她長孫,心中難免要埋怨蘇婉兒的小家子氣。

如今見她主動說起這事,又見她一身都是傷,心下又軟了幾份,說道:“先起來吧,媳婦,這事兒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鬧得不成話。”

意思是侯夫人該拿出點章程來,又拐著彎兒諷刺侯夫人的眼光,挑了個什麼樣的糟心媳婦,比起那乖巧討喜的三孫媳,這長孫媳可真是上不得台麵。

侯夫人心中惱恨異常,暗中恨恨地剮了蘇婉兒一眼,說道:“自是該罰她,隻是婉兒到底是長媳,這傳出去,往後她臉子沒地兒擱。”

“小戶人家出來的就是氣心兒小!”楊老太君撩起眼皮子淡淡地刺了一句。

侯夫人算下來,是忠義侯府上一代老侯夫人哥哥的外孫女,當年老侯爺相中了老侯夫人,這才不顧家人反對,執意娶了上一代老侯夫人。

待得楊老太君進門後,這一代忠義侯的婚事,便輪不到她做主,上一代老侯夫人直接定下了她哥哥的外孫女,也就是眼前的侯夫人,所以楊老太君心中十分膈應,當年,她挑中的可是自個兒娘家的堂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