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微哂,說道:“嫂嫂快莫如此講,今兒小桑桑確是沒怎麼吃便忙著出門了。”

靖安郡主忙打發了下人去取了她愛吃的糕點來,又聽到外頭丫鬟回稟道:“郡主,姑奶奶,姑爺,魏庶吉與其夫人來送臘八粥了。”

木柔桑眼前一亮,說道:“快些請進來,原來是大姐姐與大姐夫來了,子軒,大姐夫有勞你幫忙招待了。”

木槿之尚未回家,靖安郡主又是女眷,實不合適接待魏安平。

“娘子放心,魏庶吉與我是同窗,又是娘子的幹姐夫,自是由我來接待,嫂嫂,你意下如何。”

靖安郡主笑道:“再好不過了,我這就打發人去把墨香齋收拾一番,還請妹夫多多幫襯了。”又叫來下人吩咐一番,另打發人請了楊子軒去墨香齋了。

不時,劉桂芝帶著兩娃娃挺著大肚子進來了。

木柔桑迎上去伸手抱起那個小的,說道:“來,給姨姨瞧瞧,喲,臭小子又重了,這樣下去姨姨都快抱不動你了。”

劉桂芝先給靖安郡主行了禮,方才笑道:“就是個猴兒,我恨不得拿根繩子拴腰上,不過是錯眼的功夫,他不是跑去雪地裏玩雪了,就是站在廊下叫下人們去敲屋簷下的冰柱子玩,著實調皮得緊。”

靖安郡主聽了心生羨慕,心中暗想:自已要是有這麼個皮小子該多好,伸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可惜啊,木槿之說叫她先把木家裏外的事理清楚了,再考慮也不遲,再說孩子來不來也是要靠緣份的。

木柔桑抱著小男孩看向她,笑道:“嫂嫂,看這娃娃真招人疼愛。”

劉桂芝現在是有子萬事足,如今一兒一女湊了個好字,公婆離得遠不說,京城又有自己的幹弟弟、幹妹妹照拂著,魏安平更是不敢隨意跟人去外頭找小姑娘玩了,就怕被木槿之與楊子軒瞧到。

靖安郡主忙招了丫鬟扶了劉桂芝坐下,又叫人多添了兩個碳盆子遠遠的擱著,方才道:“我聽夫君有說過,桂芝姐原也是從小山村出來的,真想不到那處地兒地傑人靈,山青水秀,卻是個出人才的地方。”

“當年我父親便是瞧著那處風景好,走到那處地兒便不想再往別處去了,就在那裏落了腳,要不是……”說到這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木柔桑,便也止了往下的話頭,另說道:“說不得兩老還一直待在那處。”

劉桂芝雖不太清楚木家的事,但也聽劉桂香說起過,襄陽王妃請木柔桑去王府做客了,連劉桂香三朝回門都沒有見到,可見裏麵的糾葛不是外人能道來的。

木柔桑歎口氣道:“那年一別,轉眼已有一載有餘了,不知幹爹幹娘過得可還好。”

“好著呢,前兒我娘寫了封家書過來,信中盡言未能來觀禮你的出嫁,是人生一大憾事。”劉桂芝知道木柔桑對劉師娘的感情,也就不客套地回了。

她聽到後笑道:“聽子軒說過,今年學院來的人比往年來多呢,大家都聽說他和哥哥都是幹爹的門生,便衝著這塊牌也是要擠破頭拜師的。”

靖安郡主問道:“不是我夫君是閉門小弟子麼?”

劉桂芝笑道:“當年我爹也是這麼想著,隻是槿之一心往仕途上行去,我爹又說他是個做官的料,卻不能浪費了他的這份才華,把他長拘於書院中,便又起了心事想找個一心鑽研學問的另收了做學生,卻也不打算親自教導,隻是得了空指點一翻。”

劉大儒此生隻收了三位學生:一位便出自帝王之家的襄陽王蘇瑞睿,一位是出自富貴之家的忠義侯之庶子楊子軒,最小的一位便是農家出身的木槿之。

木柔桑笑道:“無論是王爺,還是子軒,又或是我哥哥,將來定都會給幹爹爭口氣的。”

“那我爹可是要高興壞了,對了,娘還來信說,你打發人送去的桃花釀,我爹在一次吟詩聚會中,一高興便拿來招待了客人,現下正後悔著,娘叫我見了你問一聲,那桃花釀可還有?”

木柔桑說道:“我那邊到是還有兩壇,不知嫂嫂這兒可還有?”

靖安郡主便自個兒喜歡得緊,這會子也要拿出來了,說道:“還有三壇,隻是有一壇已開封了。”

“嫂嫂,你先均了兩壇給我,正好湊夠四壇當年節禮給幹爹送去。”木柔桑成親時,劉師娘也是打發人來添妝了首飾、布匹,便是那雲錦都給她備了好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