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謝過嫂嫂了。”木柔桑緊了緊身上的大紅閃緞袍子。
蘇婉兒十分眼熱她那身紅豔豔極喜慶的閃緞,卻是隻有皇家人方才能得些,木柔桑身上一件,便是當初靖安郡主的陪嫁之物,卻是舍了給木柔桑裁了新裝。
“弟妹這身衣裳好氣派。”蘇婉兒的話酸溜溜,她父親不過是五品官員,鮮少能得見龍顏,便是見了也是遠遠的,更便提被賞這些有名的閃緞。
“我娘家嫂嫂心善,心疼我這個小姑子,便給裁了這身衣裳。”木柔桑不緊不慢的回答。
“大少奶奶,夫人問你可好了?”沈媽媽挑了簾子進來,卻是並不怎麼給蘇婉兒臉麵,想必是侯夫人示意。
“我已吃過了,媽媽可吃了?”蘇婉兒似沒有聽出沈媽媽話裏的意思,依然笑意盈盈地問道。
沈媽媽笑道:“謝大少奶奶,婢子已吃過,現在夫人正在找您,說是要準備臘八和打蘸一事,叫婢子來請大少奶奶過去相商。”
“弟妹,你且先坐坐,我先去忙了。”蘇婉兒從沒有閃緞的失落中回過神來,不覺心中又得意起來,她可是忠義侯府下代當家主母。
木柔桑笑笑起身送了她出門,轉回身便見到了楊老太君身邊的含香,問道:“可是有事?”
含香行了一禮,方才笑道:“三少奶奶,老太君可是已支起桌子,隻等你過去!”
木柔桑伸手撫額,她到沒想到楊老太君這般子性急,含香見了隻覺得這個三少奶奶是個趣人,笑道:“老太君已許久沒人陪她打馬吊了。”
她點點頭轉身對春意道:“你回我房裏取一吊錢來,今兒我若是輸光了,這個月我都要賴在祖母處蹭吃蹭喝,可是要把這脂粉錢省回來。”
含香聽了笑道:“老太君定是巴不得呢!”
說完便引了木柔桑往楊老太君的西暖閣,老遠便聽到暖香的聲音,可不是楊老太君等急了,便欲打發她再出來看看。
“老太君,三少奶奶來了!”含香急步進了西暖閣。
木柔桑招了春染一起過來,說道:“祖母,今兒我便拿一吊錢出來與您玩,若是我贏了,你可不許拍桌子哦!”
含香在一旁又笑著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楊老太君笑道:“我到巴不得你輸光光!”
木柔桑一上午都坐在這裏陪楊老太君打馬吊,又在這裏混了一頓中飯,見楊老太君打起小盹,便跟含香說了一聲,這才帶著自己的丫鬟們回了住處。
剛剛脫了袍子歪在床上準備小睡一會兒,聽到外頭有人在說話,便問坐在窗邊打絡子的春意:“去看看是誰在說話?”
春意放下手中的活計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又進來回話:“少奶奶,是春風,昨兒少奶奶不是說了要大廚房給咱們的菜裏多添些辣子,卻是今兒去說時,那大廚房不同意。”
木柔桑原就厭煩這些愛踩著主人臉子把自己當回事的下人,便對春意說道:“去請了姑姑來。”她心中便有了計較,下人敢打主子臉定是有人在背後支使。
“少奶奶,你找奴婢?”柳姑姑從外頭挑簾子進來。
木柔桑問道:“你已知?”
柳姑姑點頭道:“已知,少奶奶且安心,奴婢這就去走一趟。”
木柔桑歪著腦袋慵懶地說道:“莫忘了這是楊府,你們隻管頂了我的名頭行事,隻記住莫要忘了個理字,這一次你且叫春染先辦辦這差事,若有不妥之處便暗中提點一番。”
“是,少奶奶,奴婢這就去。”柳姑姑忙應了退下出門找春染。
天寒地凍好冬懶眠,木柔桑一覺醒來時已是下午,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子呆,這才叫了春意進來。
“少奶奶醒了?”春意忙把她的袍子拿去熏籠上放著,笑道:“我還以為少奶奶晚些才會醒,這些日子可是累壞了。”
木柔桑粉臉一紅,緊緊厚棉被啐了一口,說道:“你個小蹄子是皮癢癢了?不對,不會是急著出嫁了吧,我可告訴你,小桐可是還沒來求娶,你若是敢丟了自個兒的清白,看我不撕了你這層皮。”
“好少奶奶,奴婢哪會不知這些,少奶奶一向對奴婢們好,自是不會做這些丟少奶奶臉子的事。”春意的小心思被說中了有些不好意思,隻是木柔桑的話又沒錯,她也不敢越了禮,這才有此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