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怔,隨即明白了,在這大周這種朝代女子便如那菟絲草一般,如無主心骨的依附在男人這棵大樹上,她萬分慶幸穿來後能當家做主,也能找到楊子軒這樣見多識廣的男人。

“到是沒想到嚴姨娘心裏也是願意的,子軒,你說的也沒有錯,如果都饑不裹腹了,哪還有那麼清貴的想法。”到是她矯情了!

“嚴姨娘雖沒什麼錯,但我卻瞧不起那種軟綿綿地性子,偏生就隻愛極了你般辣性子!”這話一出,屋裏屋外的丫頭們個個望天翻白眼。

小桐在外頭聽得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隻得扯起嗓子大聲說:“哎呀,好多小雀兒。”

木柔桑含嬌帶嗔地白了他一眼,拍手道:“咱們去罩小雀兒玩吧!我不想那般早回京裏。”

楊子軒就是隻小忠犬,木柔桑想玩?嗯,好!立即招來莊上的管事,又叫人拿來竹篩子端來穀,在院子中間罩小雀兒玩。

又對春染等丫頭說:“去把碳盆子端來,多燒兩個碳盆子,把鬥篷也取來,仔細莫叫碳盆子靠太近。”

春染等人笑著一團這才一哄而散過自去忙,隻留下木柔桑站在廊下嬌俏地向他瞪眼兒,紅紅地臉兒被白雪一襯,越發顯得嬌嫩。

楊子軒心中舒了一口氣,他哪裏會感覺不到木柔桑在侯府的不自在,今兒特地帶她到莊子上玩玩,見她嘴角掛起真心的笑意,這才安下心來。

在莊子上玩了一天,兩人提早吃過晚飯,這才踩著點兒晃悠晃悠往侯府行去。

哪知到了侯夫人的主院,卻是一片燈火通明,木柔桑嘴角噙笑,回頭對楊子軒道:“夫君,你不是說要去見父親嗎?我已到母親院門口,你且安心去罷。”

楊子軒會意地笑笑,替她攏了攏鬥篷:“你也仔細著莫叫人傷著自個兒,等從母親那處回來,你自行先回房去,莫要等我!”

“那你也莫要商談太晚,眼看再有個多月便是過年了,瞧著家中也不是很太平,你若得了空便多呆在書房裏頭。”

楊子軒笑著點頭應了,又親眼見得有婆子開門迎了幾人進去,這才帶著小桐去了前院不提。

木柔桑見得這大冷天的,這些婆子丫頭們都一溜兒的站在廊下聽差,不覺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笑了笑,便回頭對春染小聲嘀咕了幾句,帶著幾個丫頭進了正房,留了春景與春風在外間,唯帶了春意進了內間。

侯夫人此時臉陰沉得能擰出水來,而蘇婉兒正坐在下頭哭哭滴滴,呃,左半邊臉還腫了?

木柔桑站在門口略遲疑一下,這才緩緩行至侯夫人跟前道:“見過母親。”

侯夫人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卻是不吱聲。

木柔桑蹲在那處見侯夫人不啃氣兒,便知她想給自己穿小鞋,她此時若是起來,便是不敬,若是不起來便是要繼續保持這半蹲地姿。

蘇婉兒手拿帕子捂臉,見得木柔桑難堪的樣兒,心下便又舒坦了三分,她便是自個兒不好也瞧不得她人得了好。

春意在後頭咬牙切齒,還在琢磨著怎麼搗亂一下,哪知木柔桑已快而狠地出擊了,隻見她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猛地一吼:“見過母親!”

氣勢滔滔,勢不可擋,直衝侯夫人襲去,唬得她一張冷臉都快繃不住了:“你這孩子不愧是小時候在鄉下把性子養野了,便是家中的小廝們也沒這般子足的底氣,到是個好生養的。”

她不過是一通話,卻是刺了堂下兩人。

木柔桑也不惱,依然麵帶微笑溫溫柔柔地應道:“母親這般子打趣媳婦子,可是要臊了媳婦子,先前媳婦也有喚過母親,許是媳婦子聲音太小,母親卻是沒有聽到,便隻好大聲了點,若是嚇到了母親,卻是媳婦子的不是,媳婦子先在這裏給母親陪不是了。”

她話中有話,暗指侯夫人依老賣老、裝聾作啞,明明瞧見她行禮了卻故意刁難她。

侯夫人的臉皮子不自覺地又抖三抖,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乖孩子,先快起來,唉,你同軒兒可是祭掃好了?”

“回母親話,已祭掃完了,到是因為大雪天路不好走,叫母親擔憂了。”

侯夫人哪會聽不出她的譏笑,卻是很會為自己做麵子,慈愛地伸手把她拉到跟前,握住她的小手道:“唉,母親的心可真是要為你們操碎了,你大嫂子現下正委屈著,我一時走了神到沒有聽到你先前就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