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一巴掌甩過去,罵道:“你這婆子好不知理,哪個房裏的,這般子沒規沒矩的。”
那婆子原是嚇得慌了神,聽得沈媽媽一吼,這才回過神來,忙把事情稟了給侯夫人知。
原來,蘇婉兒今日上午見侯夫人賞了那般子好給木柔桑,心中十分不痛快,不知罵了多少壞話,她前腳才回了自己屋裏,後腳便聽到下人回稟,說楊子智偷拿了家裏的銀錢去外頭喝花酒了。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出,在家中又好一頓砸,剛發完脾氣,便聽得墜兒說木柔桑想在自家院子裏建個小廚房。
“你說她想弄個小廚房?”蘇婉兒咬牙再次問道。
墜兒十分替自家少奶奶叫屈,說道:“可不是麼,少奶奶,你可是沒瞧見當時的情景,那沈媽媽還一臉的賠笑呢!”
“那個老婆子?哼,是人家給的賞多吧!”蘇婉兒幫著侯夫人料理家事,又豈會不知沈媽媽的脾性。
這會子她銀牙都快咬碎了,問道:“她可是應了?”
“嗯,應下了,還說那羊腩肉今兒就給她送去,少奶奶,她分明是沒把你放在眼中。”墜兒實在想不明白沈媽媽為什麼對木柔桑好。
蘇婉兒氣歸氣,還算腦子清醒,說道:“她不是沒把我放在眼裏,隻是府中三少奶奶背靠大樹好納涼。”
墜兒不過是蘇婉兒跟前的大丫頭,哪裏會懂得那許多人情世故,隻是困惑不解地看向蘇婉兒。
“哼,你們可知,三少奶奶背後的來頭?”蘇婉兒見四個丫頭都在,便有意提點一番。
“不就是她有靖安郡主和懷慶公主撐腰嘛!”一旁的釵兒卻是先說了。
蘇婉兒卻是眯起了眼兒,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卻是忘了,她是當朝有名大儒的幹女兒,且是左侍郎的親外甥女。”
“啊,不是吧,少奶奶,你怎知地?”釵兒追問。
蘇婉兒又道:“你們忘了?我們是打南邊來的,那時我爹爹所在的轄地是曲州,曲州李氏家族與二皇子結親,而左大人便是蜀州的巡鹽禦史,現今在吏部任左侍郎,僅位於尚書之下。”
“吏部是做甚的?”墜兒問道。
“自是考核官員績效的,哪個官員的升遷降職,皆由他們所管,我以前曾聽娘親提起過,便記在了心裏。”蘇婉兒不愧是正經官家出身,對官職卻是如數家珍。
“少奶奶,咱就讓她這般子?”墜兒十分不甘。
蘇婉兒笑了,說道:“對了,釵兒,早上出門前,我記得叫你熬了銀耳羹,你去取了來,咱們去看看母親去,想必她此時定是心裏兒不順,我這做兒媳的自是要多孝順些。”
隻是她沒想到,侯夫人並沒有因她的有意奉承而襯了蘇婉兒的意,隻是給木柔桑劃下了蓋小廚房,而蘇婉兒這個正經媳婦卻還是要繼續啃大鍋飯。
“好孩子,母親知你是個懂事的,你三弟妹剛進門,怕是還不習慣,母親便先嬌寵她一些,待日後慢慢調教。”
侯夫人的心思隻有沈媽媽知一二,她此舉卻是拿木柔桑來打壓蘇婉兒,又道:“聽說你這些日子總把智兒拘在房中,這怎麼行,他一個大男子你怎生把他拘在閨房,便是那兩個姨娘處都少有走動。”
蘇婉兒氣得差點一個倒仰,那黃蓮兒也太不要臉了,連這種屋內事都告訴侯夫人。
侯夫人似聽到她心中所想,說道:“我已經給我嫂子下帖子了,請她轉告我哥哥,叫他找機會給你請個太醫來瞧瞧,這都嫁進來一年了,肚子該有動靜了,便是養隻母雞都能下好幾回蛋了。”
話裏的嫌棄就像是把銼刀子,深深的紮進蘇婉兒的心裏,更別提建什麼小廚房了,隨便應了兩句帶著丫頭們回自己小院。
蘇婉兒也想明白了,難怪她嫁進來一年都沒有動靜,莫不是這吃食裏被動了手腳?
“少奶奶,是奴婢們疏忽了!”墜兒很內疚。
蘇婉兒歎口氣,輕輕擺手說道:“不關你等的事,誰會想到自家婆母會來這招,更何況世子還是她的親兒子,也不對,這孫子出在誰肚裏的都一樣,不過,她是特意要分個早晚。”
墜兒道:“少奶奶,咱們可不能咽下這口氣,黃姨娘一向仗著夫人的勢,沒少擺貴妾的譜!”
“少奶奶,奴婢到是有個主意,隻是須得再合計合計。”釵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