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提起裙擺跑進屋內,推開正廳後門一看,果然滿園翠色、青果碩碩,她歡笑道:“呀,都結桃子了,來了京城還能吃到老家的桃子呢!”

“也不知這桃樹移到這處,結出來的桃子是否與老家的一樣。”木槿之踱步過來。

“妹妹看,那小廊繞到了屋後,另叫人蓋了一座春歸亭。”說到這兒他聲音又慢慢落下去了,木柔桑秋後便要出嫁了,他弄得再好,卻是來年不見木家女的嬌笑聲。

“姑娘,這亭子好呢,左邊是桃林,右邊臨水是荷花池,到時姑娘可以搬了繡架,坐來那處乘涼繡花。”春意很開心,她終於不能跟人擠著睡了,如今這院落可是有六間耳房,足夠四個丫頭分的了。

木柔桑拉著左夫人,又左左右右、裏裏外外逛了個遍,她的主屋居於院中,前後都帶著個小花園,等見到木槿之時,見他站在院內正指揮婆子們把她的繡架及書箱全抬進了東廂房內。

“妹妹可喜歡?”木槿之回頭看著她直笑。

“嗯,喜歡,舅母也說很好。”木柔桑難得露出小女兒態。

左夫人說道:“不若把你主屋的西間做個小私庫吧!貴重之屋皆鎖到那屋裏。”

木槿之也覺得這樣比較好,西廂房成了待客之處,東廂房是她的書房和繡房,便又命人把那些箱籠抬進了西次間,春意與春風早就拿了帳冊在一旁對數。

“還請舅母照看一下,我先去墨香齋那邊一趟。”

“你隻管放心去吧,這邊有我看顧著,出不了茬子,快去那邊收拾收拾。”左夫人也知道搬家事兒多,便不留他。

木槿之說道:“那處有冬雪打點著,隻是不親眼看看不放心,舅母與妹妹休息好後,便去那處瞧瞧。”

他並沒有叫通房丫頭冬雪幫著打理書齋,而是另安排了管事的婆子,隻是把房內之事交給了她打理。

待得木槿之走了後,春染幾個這才風風火火的把她的閨房收拾起來,今日一早過來,木柔桑早已累壞了,她便叫了兩個小丫頭拎了個小爐子又提泉水,與左夫人兩人去春歸亭小坐,由著丫頭婆子們瞎忙,有柳姑姑在那兒盯著,出不了亂子。

左夫人走到春歸亭很不客氣的坐下,說道:“搬家真是個累活兒,好在萬事不用你動手,那個小丫頭,快些把茶水燒起來。”

木柔桑又打發另一個小丫頭去取了些糕點過來,聞清荷品香茗,到也別有一番詩情畫意。

“丫頭,想必你已知懷慶公主有意要把靖安郡主嫁過來的事。”左夫人小心措詞,隻因木柔桑與木槿之相依為命這麼些年,她怕木柔桑一時接受不了,就好像天天捏在手裏的糖果,被突然冒出來的小屁孩搶走了一般。

木柔桑心裏不酸溜溜的才怪,心中的小人隻擂小身板兒,嗚嗚,好不容易養大的哥哥,小荷才露尖尖角,這就要被挖到別人家去了。

嘴上卻應道:“嗯,已知了,我也問過哥哥了,他與靖安郡主原是偶然相識,到也算不上盲婚啞嫁。”

至於她逮著拾書暗地裏逼供出來的狗血事,絕對不會告訴左夫人,到底怕因靖安郡主不拘小節而惹左夫人不高興。

“你平日與她也走得近,可覺得她為人如何?”左夫人對木槿之的婚事很慎重,若那靖安郡主與當年的懷慶公主一般嬌縱,她便要好生思量一番。

木柔桑低頭淺笑,靖安郡主怕是因心中有木槿之才對她那般友好,不過,家中無長輩照看,靖安郡主即便性子霸道了點又何妨,木槿之到底要出仕為官卻家世薄弱,靖安郡主的性子、身份極適合娶回來掌中饋!

“哥哥若喜歡,這事兒便成,哥哥若不喜歡,怕是還要舅母多擔待了,我想,哥哥多半是樂意的。”

木槿之遠不是小時候那般子好糊弄了,精著呢!木柔桑心中卻十分肯定木槿之是願意的。

左夫人聽後卻是放心了,說道:“他若願意,這事兒便能成,懷慶公主也是瞧著你家的家事簡單,又說靖安郡主是個純善的,你再過不久便要出門子了,想來姑嫂之間也不會不和睦。”

木柔桑可不認為靖安郡主是個胸大無腦的,皇家女子有哪個不是利害的,隻是比起懷慶公主自是要差得遠了,否則她也不可能哄得當今皇上冊封她為郡主了。

“嗯,舅母說的是,因家中沒有長輩,哥哥婚事還需舅母多多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