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兩人三步並兩步,快速返回自已的小院,見得院子有婆子在掃地,便使了個眼色,說道:“拾書,你與研墨隨我把書房裏的書搬出來曬曬。”
拾書,研墨忙應了,跟著他進了書房,木槿之站在書房窗戶口,望著院子裏,方才道:“說吧!”
“回少爺的話,正月裏議的那事,今兒成了!”研墨好似是有人為他出了一口惡氣,誰不知自家少爺最疼姑娘了。
木槿之點點頭,說道:“有楊大哥在後麵幫襯,這事兒想不成都難,把事情詳說一遍。”
原來木槿之見木柔桑受了侯夫人的氣,卻偏又似對著個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便與楊子軒商量了這一處戲。
研墨又道:“少爺,未來姑爺說了,那位爺正月裏一直都窩在家中,原來那位爺是因新娶了夫人,正是如膠似膝的時候,奴才也無法把那爺強拉出來吧。
後來奴才卻是通過旁人認識了他身旁小廝的幹爹,幾杯黃湯下肚,什麼都抖出來了,奴才想啊,那個什麼黃姨娘的,以前聽小桐說過,原是想爬姑爺的床,偏咱姑爺滑不溜丟。奴才便使了銀子與那老頭說了些話,那位姨娘原是個會掐的,不日便與那世子夫人掐起來,後院失了火,那位爺便嫌棄了,自個帶著小廝出來遛彎了。”木槿之問道:“可是收幹淨尾了?”
“少爺放心,那位頭牌姑娘已經拿了銀子走水路回南方了。”研墨接著又道:“是奴才托人護送的,保管叫那姑娘平安到家。”
木槿之歎道:“可惜,連累了世昌伯家的大少爺!嘿嘿!”
“少爺放心,那位楊世子隻是把錢少爺打傷了,並無大礙,隻是聽說那怡紅院的媽媽被這事氣得下不了床。”研墨覺得有必要補上一句。
“哼,膽敢使人用迷藥迷暈清白人家的女兒,那日那位姑娘,瞧她那潑辣勁兒,便知是世家女!你等著瞧,過不了多久便有好戲看了。”說到這兒,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當日救醒那姑娘,卻被當成了狼,還順帶左右開弓,賞了他兩巴掌!
研墨站在他身邊不遠瞧了瞧,裝著他什麼都沒看見,默默低頭找螞蟻。
果然,不出幾日,便傳出怡紅院的媽媽衝撞了懷慶公主的儀仗,這位囂張公主二話不說,直接叫人拆了那個怡紅院,聰明人發現這裏頭透著古怪,卻也因為聰明,把自個兒嘴巴閉得牢牢的。
這事兒也傳到了木柔桑耳中,她聽過後便一笑而過,不想第二日便收到了懷慶公主的請帖。
“賞花宴?”她意味深長的念道,正倚在軟枕上把玩著一張粉紅燙金的帖子,請帖內下頭落款:靖安郡主。
“姑姑,可知靖安郡主是誰?”
柳姑姑抬起頭來,接過她手中的請帖仔細看了看,說道:“是懷慶公主的小女兒,說來,懷慶公主也是個命好的,因先帝寵愛不舍遠嫁,所以便沒有去和親,卻是挑了當年的趙探花郎下嫁了,育有兩兒一女。”
木柔桑見她不再吭聲,便知,柳姑姑不會再講了。
“可是我與她素未相識,正會遞帖子給我?”
柳姑姑笑了,把帖子放在小幾上,方才道:“姑娘定不知,以前懷慶公主便喜做媒,每每到了春日桃花開時,她便下帖子給京裏出眾的姑娘,隻不過,這接帖子的人,不一定是高官之女,也有可能不過是六七品人家的姑娘,但凡是詩禮之家的姑娘便都有機會。”
木柔桑聽明白,這懷慶公主便是那皇帝手中的一塊抹布,那裏不和諧了,便往那裏抹,看她挑的都是詩禮之家便知一二。
“我知了,舅舅是左侍郎,幾位哥哥不是在翰林院,便是在前往翰林院的路上。”
更何況她還是當今探花郎的未婚妻,說白了,便是瞧著她是個平衡點,借機來拉攏左家、木家、楊家。
“姑娘,不願去?”柳姑姑見她並無喜色。
木柔桑歎了口氣,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幾位哥哥及子軒皆入了這個圈子,我便不可能全身而退,唯有走一步瞧一步了。”
“姑娘莫要擔心,像這種平常的花宴,那頭是不會在意的。”她伸手指了指皇帝老子住的地方。
木柔桑也覺得她說得有理,笑道:“權當我杞人憂天!”她絕不會把懷慶公主在她及笄日說的話抖出來,因為她還想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