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秀珠心中猜測沈媽媽的到來,定是有原故惹了左夫人不快,見得她帶了木柔桑回內院,有心想打聽卻又怕惹惱了左夫人,隻得按下這心思,左右過幾日便會知道的。
左夫人此時卻是帶著木柔桑回了剛才的小隔間,又叫春意把先前收起來的那對龍鳳鐲取了出來。
木柔桑便問道:“舅母,這鐲子有問題?”
左夫人卻是睨了她一眼,故意逗她:“嗯!我瞧著卻是及喜歡。”
“舅母喜歡,拿去便是了。”木柔桑覺得那寬口塹金龍鳳鐲真心不好看。
左夫人伸手攬過她,笑問:“不喜歡?這可不像你的性子哦!”
“舅母,那個鐲子不適合我戴,太大個了,怕是有八兩一個呢!!”木柔桑苦惱的看看自己白細的小胳膊,再看看那對厚重的大鐲子。
左夫人卻笑道:“你呀,真拿你沒辦法,不過今日怕是叫你失望了,這個鐲子隻怕不過是二兩一個頂了天去。”
“二兩?”木柔桑一臉的不信。
左夫人卻笑道:“春意,把那盒子拿過來。”
春意忙捧了盒子送到兩人跟前,左夫人伸手接過來打開那盒子,從中取出一隻來放在手上掂了掂,又把她遞給木柔桑,但笑不語。
“咦,這鐲子怎地如此輕便?”空心的?!木柔桑立即反應過來了。
“舅母,你的眼神好利害,一下子就瞧出來了。”
左夫人卻是樂得她拍個小馬屁,笑道:“你年紀還小,這些厚重的金飾卻是壓不住,自是沒有一眼瞧出來。”
她伸手指了指盒子裏的另一隻,說道:“這鐲子若真有八兩重,哪會是輕飄飄的放在紅緞上,自是要壓進去不少。”
主要是左夫人不認為侯夫人會這樣疼寵一個沒見過麵的庶媳,所以沈媽媽取出來時便多了一個心眼,一對十六兩重的鐲子與四兩重的鐲子,手感是不一樣的,那錦盒底部卻又是為了好看墊了一層棉胎,經她一說才發現,原來鐲子的壓痕並不深。
“到是個賢惠的呢,難怪能得京裏夫人們的讚,她今日送來的禮,明知我們會瞧出來,卻還是送來了,可知為何?”
聽得左夫人又考她了,笑道:“還不是瞧著懷慶公主及眾位淑人在場,就算我們瞧著這鐲子是假的也不會當眾講出來,旁人卻是不知內情,隻道她是個仁厚的,連庶媳都如此善待。”
“嘿嘿,這個侯夫人真有意思!”木柔桑眼中精光一閃,笑得十分可愛,問道:“舅母,先前在花廳裏,我有聽說忠義侯府的世子已娶妻了。”
左夫人最喜她這樣嬌俏而古靈精怪的樣子,越發心中軟得一塌糊塗,笑道:“你又打什麼主意。”
木柔桑卻道:“怎麼說,這鐲子也值四兩金子,算下來也是有四十兩銀子了。”說到這兒她卻是眨巴眨巴眼兒回答:“這個嘛,舅母,我打算挖個坑,至於能哄誰掉坑裏,就要看那人心夠不夠貪了。”
左夫人也是人精,聽了她的話兒便笑道:“你呀,記得新媳婦剛入府,萬事莫出頭,隻有摸清了門兒,方才好便宜行事。”
木柔桑自是知左夫人在提點她,忙應下了,心中卻是琢磨著要怎麼折騰得侯府雞犬不寧,這樣一想,她便越發熱切的盼著能早早出嫁,好去鬧上一鬧,最好是能扯去侯夫人的那塊破遮羞布。
這一日,因是過年晚上還要守歲,如是吃過中午飯後,眾人便去休息了,又及晚上守歲,木柔桑依然熬不住,老夫人更不用提,坐在那裏打馬吊都能睡得打鼾。
眾人看了也隻抿嘴笑笑,木柔桑偏打了個哈欠,噙著眼淚說道:“外祖母,該你丟牌了!”
“嗯?!該我了,萬萬貫。”左老夫人醒過來抽出一張牌丟到桌上,然後笑道:“胡了!快點給錢,快點給錢!”
木柔桑十分無辜的看看大家,真的不怪她啊,左老夫人這項絕技可是練了幾十年了。
大家強挨著到了子時,終於聽到城裏各處寺廟的鍾聲響起,大家少不得又要道福一番,木柔桑終是挨不住了,帶著丫頭們快速離開花廳,到了自己房裏也不顧上旁的,摸到床邊就往上爬去,人剛沾枕頭便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這一日,大家又在家緩緩氣,及初二開始,左夫人便帶著她四去赴宴,左人也帶著左家兩兄弟並木槿之四處走動,這一忙便過了十五,大家才有功夫喘口氣。
這一日,大雪紛紛天氣太過寒冷,左老夫人便叫了木柔桑陪她在屋子裏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