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妹到是忙開了,木槿之忙著處理田莊之事,木柔桑又找空閑快速的翻了一遍家中帳冊,再把靜居的人做了個安排,這一忙便到了中午,兩兄妹帶了各自的小廝丫頭前往煮酒庫,到了那預定的包間裏,眾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木柔桑有許久不曾見到眾人,卻是感覺大家都好似有些變化了,又不知變化在哪兒,少不得又要見禮一番方才落定。

木柔桑自那年與木清溪翻過臉後,這還是第一次相見,此時的木清溪早已不複當年風姿,如今兩鬢多染霜,目光也不如以前靈敏,她見到木柔桑後先是尷尬,後來木柔桑主動喊她,才說道:“好孩子,可是長成大姑娘了,我三弟三弟妹在泉下也能安心了。”

“是呢,當年你大伯還說你是個克父母的孩子,我那時就說哪能怪你啊,你不過是剛生下來的娃娃,他非要說你八字硬,我現在卻道八字硬有八字硬的好處,咱木家這一支到是興旺起來了。”木楊氏一語驚人。

木柔桑頓覺天雷滾滾,瞬間覺得木楊氏比以往可愛多了!

“大伯母,我怎沒聽大家提起過?”難怪木雲那般不待見她,不過就算她父母不去逝,怕也對她好不了多少。

木槿之在一旁道:“當日你險些去了,村長爺爺便說不能用那些話壓著個小孩子,怕是命給壓沒了,村裏打那以後便沒有再議論了。”

木清溪笑道:“好啦,都是變酸了的陳壇子,就不要提這一茬了,要我說,咱桑丫頭可是秉承了咱木家的精明呢!”

見眾人不解,便又道:“你們應知,三弟可是個讀書人,家中自是富裕,那都是因為我那走了娘,最是擅長把錢攢起來。”

木柔桑不知她說的是真假,也隻是笑笑便過了,不時,有小二把訂好的席麵擺了上來,幾人又吃了幾樽酒,便各自聊開了。

木柔桑右邊坐著木鳳釵,左邊坐著周寶兒,她見大家都各自在說話,便壓低了聲音悄悄問木鳳釵:“可是定下了要去蜀州城?”

另一旁的周寶兒剛哄好自家的娃娃,聽了一耳插嘴道:“鳳釵要去州裏麼,我明年也要去,這樣下來,我到是不怕悶得慌了,往後還有個地兒可以走動一下。”

“怎地,你也要去?”木柔桑好奇的問她,若沒記錯,周寶兒的夫家隻得一個兒子,又問道:“你家婆婆也隨行?”

周寶兒聽她提起這個婆婆便是一肚子的火,先是看了一眼另一桌與木槿之他們喝酒的夫君,方才壓低了嗓門說道:“別提了,我現在肚裏的火都能打邊爐了!”

“怎回事?當日意楊哥可是拍了胸脯保證的,說表姐夫可是個靠得住的。”木柔桑實在想不通。

“是呢!你看看,你也想不通,我更是想不通了。”說到這兒她銀牙都快咬碎了,說道:“哼,若不是我嫁過去,她家能有這般好日子過。”

木清溪在一旁原逗著小石頭玩,聽她又提起這事,便罵道:“是你自己不爭氣,往昔娘親都是白教你不成了麼。”

周寶兒不高興的嘟起嘴,喚道:“娘!人家哪裏有忘,隻凡事大不過一個孝字,女兒那會子有了身子,那老婆子便說要我相公再納兩房小妾,真正是把我氣死了,平白的給我添了一樁堵事。”

木清溪不屑的撇了她一眼,說道:“沒出息,納了又如何,那也要看她命裏有無子嗣!”

木柔桑聞言心兒一轉,難怪周府隻有兩個嫡子,而姨娘們卻是一無所出,顯然先後兩位正室夫人皆是手段了得。

“娘,可是珊瑚待我極好!”周寶兒當年能得木家相救,便是因為珊瑚的幫助才脫了身逃出府。

木清溪歎了口氣麵色複雜的看向木柔桑,後又對周寶兒說:“你且問問桑丫頭,她已與侯府的三少爺定親了。”

木柔桑腦筋一陣亂轉,便知木清溪借此事來敲打幾人,便道:“謝大姑提點,寶姐姐,大姑並無錯言,當年,子軒的娘便是死得不明不白,他小時候若是不是靠咱縣城的劉大善人,他的親舅舅伸以援手,隻怕現下已屍骨無存了。”

周寶兒問道:“可是為了家產,這有何難,我的嫁妝自是要給我兒,袁家能有什麼產業?”

這也是她與木柔桑想不通的地方,那袁家現下靠周家才有好日子,卻還能仗著長輩的身份壓著周寶兒,非要鬧著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