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還是我們不懂事,惹外祖母她老人家操心了!”

木槿之苦笑道:“你我便是活到八十歲了,在外祖母眼中也還是個沒長大的孩童。”

“嗯,哥哥也要快些找個嫂子才好,也好告慰父母在天之靈。”木柔桑輕聲勸道。

木槿之搖搖頭,寵溺地看向木柔桑,說道:“哥哥晚些成親不打緊,外祖母這樣安排,便是想明年在京上給我尋個媳婦子,待你嫂子過了門,由她主持你出嫁!”

“即如此,便依了外祖母吧!”木柔桑聽得木槿之願意成親也就放下心來。

兩兄妹又說了不少話,一直到夜深了方才分頭睡去。

第二日,天上開始下起了小雪,木柔桑昏沉沉的靠在車廂內,春染挑起簾子看了看外頭,春意被灌進來的風凍得直搓手腳,罵道:“春染,你想凍僵我們不成,現在外頭還是黑燈瞎火,有什麼好看的!”

春染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想著往後不知幾時能歸家看看了!便想多瞧一眼!”

春意一怔,許是春染的話也說到她的心坎上了,一件兔皮短鬥篷扔到了她身上,抬頭一看,正是春染扔來的,見春意看向她,撇撇嘴道:“先前看你忙前忙後知是不冷,便把你的短鬥篷留在了外頭沒有收進箱裏。”

“春染,其實我也舍不得咱家鄉!”春意被她勾起了離愁,說道:“我三嫂子剛生了小侄子,我前些日子才回去過,還說要給小侄子做滿月,沒成想卻是急匆匆的走了。”

春染挨著她做著,用手肘撞了撞她,說道:“莫要難過,說來咱們幾個還是一個地方的人,與姑娘又是講一個地方的話兒,到了京城我們就是說本地話,那些個京人也聽不懂。”

春意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未來姑爺聽得懂!”

原本假寐的木柔桑忍不住笑道:“他娘親原就是蜀州人氏,又是自小在這邊混大,自是能聽懂這些,便是你們見過的陳守備,他祖上也是蜀州遷過去的,家中老人尚還是講蜀州話,所以才聽得懂些。”

“姑娘,你不睡了?”春意忙起身過去將她扶起,又整理了發飾。

木柔桑白了她一眼,說道:“你們幾個像幾隻小雀兒似的,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我又不是耳背了!”

春意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道:“姑娘,奴婢沒想吵著你,可還要再睡會兒,到縣城時要卯時末了。”

“你們也再眯一會兒吧,到了縣城還要把那邊的東西再歸置一番,另還要把人事再安排一遍,等到我們在京城站穩腳根了,往後得了空閑,我會許了你們抽空回來看看,到那時你們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木柔桑話裏有話,四個大丫頭皆相視一笑,春景越發高興了,說道:“好姑娘,奴婢娘老子是個老實的,奴婢爹隻會刨坑,姑娘不若把我家人也一並帶去京城,到時也省得奴婢嫁人了還得拖家帶口把家還。”

“哈,春景可是想嫁人了,好不害臊,竟學著春意那般子臉皮厚了。”春染在一旁打趣她。

春景卻很是大方的笑道:“男婚女嫁,天經地義,咱姑娘出嫁後,便是要輪到我等幾人了,我可不信你們沒偷偷想過,我就想過將來我的夫君會是長何樣子。”

木柔桑聽得有趣,一時也不困了,便笑道:“莫非你還要找個蓋世英雄不成?”

“姑娘!”春景的臉頓時一黑,說道:“什麼蓋世英雄,人家說書先生明明說的是那遊記上寫的大猴子。”

木柔桑先是一愣,隨後笑道:“是哪個說書先生說的?”真是坑人不淺啊。

春景一副你怎就想不起來呢?“還不是以前隨姑娘逛街,你又不愛聽說書,奴婢便時常溜到外頭聽說書,就是那台上的說書先生說的。”

“你別聽說書先生瞎說,春景,你到是說說看,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夫君!往後我幫你留意一下。”木柔桑覺得春景即然想過,她應該是想找某一類型的男子。

“嗯,姑娘,我要找個打不過我的,然後脾氣兒要好,長相一般就行了,不要那種掐著蘭花指,說話像娘們的那種。”春景很是豪氣的把自己老底掀了。

木柔桑頓時粉臉一黑,春景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

“那種公子哥兒身邊的小廝多是斷袖,自是不會尋那樣子的給你。”春景又不好爆菊這一口,錯了,她是喜歡爆別人的菊花,尤其是這孩子與人幹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