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想了下,終不想左夫人傷心,便應下了回頭便打發了自己的小丫頭,挑了兩根金釵分別送到那兩庶表姐妹那裏,此事就按下不提了。
霜風飄斷,寒鷗蹤滅時
木柔桑的新冬衣已穿上身了,她掐掐日子算了一番,便問一旁就著火盆子繡花的春風:“今兒是十幾了?”
春風放下手中的花繃子,笑道:“姑娘是惦記著秦姑娘的大婚日吧!”
“算算日子,咱們也該收拾了東西回小山村了!”木柔桑拿茶蓋輕輕拔去茶碗裏的沫沫,微眯著眼感受著室內的溫暖。
“應該就是這幾日了吧,聽少爺說,他最近忙著應對先生的考問,許是還要過兩日才能有消息。”冬雪從門外挑開簾子走進來。
“快坐過來烤烤火,現下外頭天寒,瞧著這天陰沉沉的,怕是要下頭場雪了。”木柔桑示意冬雪坐到她身邊去。
對於冬雪成了木槿之的通房丫頭一事,木柔桑費了好大的力氣方才接受,她見冬雪到這邊來,遂問道:“哥哥去上學了?”
“回姑娘話,是呢!少爺打發奴婢給姑娘送些子蘇薑過來,說是大夫人打發人送來的,是今年秋上才製的新鮮貨。”冬雪後麵跟來的小丫頭,自發捧了個小壇子放到羅漢床上的小幾上。
木柔桑掀開一下,說道:“咦,還有些青梅,這怕是春日裏醃上的,現下吃應該味兒正好。”她捏了一小塊放嘴裏嚐了嚐,隨即眯起了眼兒,眼角瞬間濕潤了。
“啊,呸!”她拿起小幾上擱著的小碟,把嘴裏的青梅子吐了出去。
“這青梅怎地如此酸?”
春意忙起身,從一旁的桌子倒了杯茶過來,笑道:“姑娘可是酸著了,快些吃口冷茶,不然到了晚間這牙可是要酸倒了。”
木柔桑接過茶猛喝了幾口才緩過氣了,冬雪在一旁抿嘴笑道:“許是大夫人見姑娘已定親,又聽見秦夫人說秦姑娘今年出嫁,她大抵覺得姑娘的好日子也快了,這不是早上備上些嘛。”
“算了,算了,她一個人陪著鳳釵住在縣城也怪孤單的,由著她去折騰吧!對了,你把這些青梅都挑出來給大表嫂送去吧,算算日子,大表哥也快回來了,說不定哪日便能用上了。”
家裏就隻有喻秀珠一個才結婚一年,正是想著三年抱兩的時候。
“姑娘!”柳姑姑在一旁提醒她。
木柔桑十分憂傷了,她好像也沒說什麼吧!“知道了,知道了!”
“姑娘,姑娘,未來姑爺來了!”春景從外卷著一股子寒風進來了。
“他這時候來做甚?平日裏泡菜不都是有他下頭的管事處理嗎?”木柔桑心中不解。
春景笑嘻嘻地說道:“姑娘,許是咱姑爺是為請期之事而來。”
“請期不過是選個黃道吉日,京城離這兒遠著呢,哪有才回去又來的道理。”不過她很快就會知道楊子軒是為何“逃離”京城的。
“他人呢,可是打發人去請我哥哥回來了?”
春景笑道:“未來姑爺剛到府裏,正好碰上了沐休在家的老爺,兩人去了南書房,說是要商議商議什麼做事?”她說到後頭卻是想不起來兩人當時是怎麼說來著,原因是她丫根兒沒聽懂。
“算了,他即然來了,看來我們這幾日就得回小山村了,春染你帶人去安排起程之事,春意,你帶人去先去收拾下行李。”
兩丫頭應下忙各自去忙,果然,到了第二日,木槿之打發人到內院告訴木柔桑,已定下再睡一晚便去小山村忙泡菜一事,木柔桑少不得又要指揮得人翻馬仰,又去左老夫人那裏稟明。
左老夫人倚著熏籠正在打瞌睡,聞得木柔桑過來,忙招她過去一把攬到懷中,大笑:“哎喲,我家小猴兒又長高了,讓外祖母看看,這臉上的肉怎地不見長啊,平日裏也沒少吃燕窩、魚翅,難道下人背著我偷嘴了?”
木柔桑哪敢接這話,那燕窩是啥,是那燕子吐的口水,她嫌棄還來不及呢!
“外祖母,瞧您說得,我如今吃得好,睡得好,胭脂水粉更是不用說,舅母待我好著呢!”
“說得也是,她要是敢薄待你,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揭了她那身子猴皮。”老夫人坐在熏籠前笑眯眯地說道。
“老夫人要揭媳婦子的此,媳婦子伺候著便是,哪敢惹您拚命啊!”左夫人從外頭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