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子監繞了一大圈,看著夕陽西沉,他這才施施然的帶了小桐並幾個仆人一並回了侯府。

騎馬到了侯府門口時,早已有管事候在門口,見到他過來一臉恭敬地說道:“二少爺,侯爺此時在正廳大發雷霆,你還是快些去吧!”

他又揮手示意其他人接過楊子軒手中的韁繩,堆著一臉笑意地說道:“二少爺,快些請!”

這管事也是個人精,侯府的世子爺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貨,楊子軒今年年底便要過殿試了,他哪敢輕易怠慢了去。

楊子軒一路走來,見得那些仆婦躲在暗處指指點點,便知今日這一仗怕是不好過。

來到正廳前的院子裏,那些丫頭婆子一個個斂氣屏息,見他過來,打簾子的丫頭推了旁邊的一個丫頭一把,說道:“二少爺回來了!”

被推的那小丫頭站穩行了個禮,轉身便進去稟報了。

他伸手摸摸下巴,一雙狐狸眼裏閃過一絲算計,看來侯夫人可是下了狠功夫啊。

楊子軒剛進到正廳裏,還沒來得及看清廳裏有哪些人,便聽到坐於高堂之上的忠義侯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跪下!”

他聽了乖乖跪下,一副要多聽話就多聽話的小樣兒。

侯夫人隱晦而怨毒的看了楊子軒一眼,忙伸手輕扯忠義侯的衣袖,勸道:“侯爺,孩子還小呢,做錯了事咱們慢慢教導。”

她的話如同濺進油鍋裏的水,忠義侯聽了越發氣鼻冒白煙,伸出粗糙地手指指著楊子軒道:“哼,他還小,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還小?”

說到這兒軟了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心痛他,知道你因為劉姨娘的死一直心生愧疚。”

跪在下方的楊子軒聞言打了個寒顫,悄悄抬頭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慈眉善目地說道:“侯爺,這不還沒有成親嘛!”

“成親”二字成功地挑動了忠義侯那根敏感的神經,這是他的恥辱啊,居然被自己的兒子坑了一把,叫他怎地一不氣!

“哼,孽障東西!你竟敢哄騙老子!”忠義侯越發氣得不行。

原來楊子軒自離了京城去了蜀州後,侯爺心中十分得意他得了一門得力的姻親,又因皇上忙於選采一事,他又不欲叫人登了先去,隻等選采一事公示,這才飛鴿傳書把準信兒急急地傳給楊子軒,得知事已辦妥心中越發高興。

某一日,侯夫人見得他心情很好,遂問道:“侯爺,即然智兒、軒兒的婚事有了眉目,如今老夫人也回了府,咱們是不是該給她老人家報喜了。”

忠義侯一琢磨,覺得家中雙喜臨門,是該叫老夫人樂嗬樂嗬,便道:“今日晚飯後,咱倆一並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

侯夫人見他提起楊子軒的婚事並無半絲生氣,心中越發納悶了,難道當年的那個小村姑一飛衝天了不成?

侯夫人見他提起楊子軒的婚事並無半絲生氣,心中越發納悶了,難道當年的那個小村姑一飛衝天了不成?

遂問道:“是啊,智兒的這門親事到是選得不錯,咱媳婦的娘家雖隻是五品官,但俗話說,男要低娶女要高嫁,這原本是在常理之中的事,想來老夫人是不會不高興,軒兒的媳婦娘家離得有些遠了.……”

“哈哈,夫人隻管放心,想必你已知道,二媳婦是蜀州巡鹽衙史左人佑之嫡親外甥女,聽說左家這一代無嫡女,更是把她放在手心中疼龐,軒兒這一次,自己到是求了門好親事!”

忠義侯越說越高興,心中那個得意啊,就算二媳婦的爹是個小官,有左人佑提攜,將來的奔頭大著呢。

“聽說二媳婦的哥哥是個舉子,當年因一件事得了皇上親批,與咱軒兒一並可免考會試,直接進入國子監。”

侯夫人聞言似晴天霹靂,一時腳下不穩向一旁歪過去,虧得她身邊隨伺的沈媽媽眼明手快,快速把她扶住。

“夫人,仔細地上滑!”

侯夫人從驚慌中醒過來,腦中過濾一遍忠義侯的話,笑道:“如此我便安心了,軒兒原本就是個有出息的,如今得了個嫻慧的媳婦子,將來分出去單過,也是能掌好家的,我也能省得多操心,眼見得快端午節了,侯爺,不若妾身準備些節禮與兩家走動走動一番?”

忠義侯撫須大笑:“夫人,這些年多虧了你大度,辛苦將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

侯夫人抿嘴輕笑,說道:“這是妾身本該做的。”臉上因忠義侯的讚賞而多了一份嬌羞,徐娘半老,風騷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