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有傳消息來,說那村姑已許配個忠義候的庶子了。”襄陽王妃譏笑,她心中狠狠出了口惡氣,庶子,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哪有嫡子女那般子風光,就像好命的她,因為是嫡麼女,所以許給蘇瑞睿當王妃。

“是,王妃,她哪有王妃出身高貴。”凝香老老實實回答,她心裏很怕蘇瑞睿,她不想當勞什子通房丫頭。

襄陽王妃打量了她一下,尖細的,長長的指甲輕輕劃過她的臉寵,說道:“凝香,等我生下小世子,我便允了你生下王爺的種。”

凝香低下頭斂去眼中的悲哀,忙道:“奴婢這輩子隻想好好伺候著王妃。”她的身子髒了,與她的表哥再也回不去了。

“好啦,你是我身邊最得用的人,旁的女人有的福份,你自是該有的,難得你有心,以後若生了姑娘便抱到我身邊一並養著,將來也好許個好人家。”

襄陽王妃因為對肚裏的期望,心情也好了不少。

“哼,即然來了襄陽,又敢在王爺麵前告我的狀,真當本王妃是吃素的不成!”

凝香額際冷汗直冒,有心想勸襄陽王妃,隻是兩胳膊上傳來的灼痛提醒她不能多嘴。

“王妃,萬事靠後,還望王妃莫要輕易動氣,好生養著小世子。”

“就你嘴兒最甜,剛才是我心中太氣憤了,來,這隻珍珠步搖賞與你!”

襄陽王妃笑得越發親切,隻是笑容裏刀光劍影,端地是一片冷冽,那是欲除之而後快地笑容,凝香隻覺頭皮發麻,像木頭似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真好看!”襄陽王妃親手為她插上。

凝香忙道:“多謝王妃!”

她記憶裏,笑得像太陽花般的那位嬌俏姑娘,也許不久後便要香消玉殞了,凝香隻覺得這盛夏的炎熱,都抵不過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氣。

襄陽王妃笑容滿麵的繼續往後院行去,哼!敢把王爺的心勾走,木柔桑!明年的今朝便是你的祭日。

木柔桑無辜打了個噴嚏,走在轎邊一側的春染聽見了,問道:“姑娘,可是今早在船頭吹了風受涼了?”

她隔著紗窗用團扇遮麵輕笑,說道:“春染你多心了,不過是鼻子有些癢,也不是哪個惦記著我。”

春染四周望了望,見無人注意這行轎子,笑道:“自然是咱未來姑爺。”

“春染,你最近是不是和春意走得很近。”木柔桑突然問道。

春染不解,追問道:“姑娘何故如此問?”

“因為你家姑娘發現,你臉皮子的厚度越來越與春意接近了。”

“姑娘!”春染輕輕一跺腳,扭著小腰快走幾步,行到了轎子前頭。

“唉,春染這丫頭,心氣兒幾時這般重了,女大不中留啊!”

木鳳釵笑彎了眼兒,說道:“明明是堂姐故意逗她的,春染早就看出來了,不欲被你當猴逗,這才躲開了。”

木柔桑笑而不語,轎子行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方才到了劉家所在的院子,離襄陽書院並不算遠,來往的多是穿著統一學服的學子們,整條街都飄著淡淡的墨香。

“姑娘,到了!”轎子方落地,春染便打起了簾子,春意與春草一邊一個,伸手把兩人扶了出來。

前頭木槿之他們也已下了轎,木柔桑舉目望去,原來轎子直接抬到了垂花門便。

守在那門邊的婆子忙迎了上來:“三姑娘來了,我家夫人與姑娘正在家巴巴的等著呢!”

木柔桑並未理她們,而向四周張望,春染知她意,忙上前小聲回稟:“姑娘,少爺們的轎子直接抬去了前麵的客院。”

“我們先去內院見過我幹娘吧!”

婆子們聽了,忙在前頭引路,又另有腳力好的已急奔內院去報信了。

穿過弄堂,便是到了後院了,劉師娘已眼睛紅紅地迎了出來,見得木柔桑進來,急步上前摟住她說道:“好女兒,你可算來了,一年不見到是長高了不少。”

木柔桑帶著丫頭們規規矩矩行了禮,方才挽了劉師娘的胳膊輕喚:“師娘。”

聲音清脆,嬌嫩如黃鶯鳴穀。

“哎,乖,咱們先去你二姐姐那兒,她如今是待嫁新娘卻是不能出那房門了。”

木柔桑抿嘴輕笑,說道:“原是想趕在添妝日來的,偏到了襄陽地界兒,碰到了許多關卡,一路盤查下卻是耽誤了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