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楊氏雖沒有與木雲住一起,可她也過得十分好,如今也學著貴夫人們端架子,講話也不似從前那般子粗鄙,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好著呢,到是堂姐,聽我娘說你已定親了,總地如此之快。”木鳳釵也聽過選采,木楊氏又是個不通文墨的,木意楊更是遠在帳房府,便無人給她講解。

“來,先坐到羅漢床邊暖暖身子,天氣還有些寒,你的小丫頭怎不給你多穿些衣裳。”木柔桑拉了她來到羅漢床邊坐下,又叫了丫頭給她沏來滾燙的茶水。

木鳳釵在其隻有八九歲時便被木柔桑扔到了彩衣閣學著管事,這些年曆練下來,待人接物端是已有一番氣派,隻有在她麵前時,才會回複小女兒的嬌態。

“堂姐,還是在你身邊好!”

現下便蹭到木柔桑身邊,摟著她的胳膊撒嬌!

“再搖,我的胳膊都要散架了,正好,我們在疊金銀元寶,明日我們要祭祖,你可是要與我們一道?”木柔桑指指散在一旁八仙桌上的金銀紙箔,俏笑眼彎地問木鳳釵。

她順著扭頭看了一眼,笑道:“不用了,我娘已經為我大姐姐準備了許多,還另外請人又紮了不少的衣裳首飾,說是前幾日,我大姐姐托夢給她,說她在地下過得一般,就是手頭緊了點,香火氣不夠,我娘便又準備了許多,說大姐姐在世時沒有盼到好日子,如今家中已大好,便多少些金銀元寶給她,好叫她在下頭能買個大宅子住。”

“不用擔心,我與哥哥每年祭掃時,都給大姐姐燒了不少紙錢,她在世時便想過好日子,去了地下,我們也不能苦了她。”木柔桑不喜歡木鳳娥,但也不討厭,再說人死為大,她每年到是真燒了不少紙錢。

兩人又說了一些家常事,木鳳釵又笑道:“堂姐,若不是堂哥派人接我,我怕是要晚上些時日才能歸家。”

木柔桑驚問道:“彩衣閣的生意如此好?”按常理兒,現下正是得閑的時候,富貴人家的春衫,這時也已準備好了,離置夏裙又早了點。

木鳳釵抿嘴笑道:“說來,還要感謝當今聖上,若非他老人家金口玉牙,我們彩衣閣也不會如此火旺,你可不知,現下,咱鋪子的門都快踩破了,一天到晚都是買喜慶衣裳的,還有咱鋪子裏的紅錦,紅綢怕是用不到年底了,瞧著也就是用到年中的樣子,到時還得進一批貨。”

一個選采弄得人心惶惶,幾家歡樂幾家愁。

木柔桑聞言心中盤算,縣城的鋪子尚如此,那襄陽那邊,還有蜀州城的那間,隻怕更要紅火些:“看來還得安排人去襄陽那邊采購一批雲錦,人選還得細細琢磨一番。”

“對了,椿樹哥還有那個棉布莊的掌櫃都說了,那兩間鋪子現在生意一落千丈,說來,成也選采,敗也選采,咱繡莊是火旺了,另兩間卻是不大好。”

“生意受影響是必然的,如今選采鬧得人心不安,老百姓無心生產,哪還有人把心思花在打扮上,手頭銀錢緊了,這口糧就要舍著吃了。”木柔桑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木鳳釵伸手拍自己腿,說道:“正是這個理兒呢,如今縣城裏,並日愛逛街的姑娘丫頭們,還有那少爺小廝們,一個個消聲匿跡,街上早不複往年的熱鬧,隻是零零散散有那拄拐杖的老阿翁,老婆婆們在買賣。”

木柔桑聽後直搖頭,唯盼這選采之事能快些過去,第二日,木槿之三兄妹,左人賢並楊子軒一並去給木家先人祭掃。

木槿之與木柔桑跪在父母墳前,他先上了三柱香,方才開口說道:“爹娘,孩兒不付你們所托,把妹妹撫養成人,如今已為她說媒定親,未來妹婿是京城京義侯之子,你們盡管放心,孩兒會小心看顧妹妹,莫叫人欺了她去。”

說完帶著木柔桑恭敬的磕了三個頭,又回頭對楊子軒說:“楊大哥,你也過來見見我爹娘,好叫兩老泉下有知,也可放心。”

一般的春染忙點了香遞給他,楊子軒上了香磕了頭,方才轉頭對戴著軟紗巾的木柔桑含笑道:“兩老盡可安心,我楊子軒今世隻娶木柔桑一人為妻,自是會誠心相待,哪個欺了她便是打我楊子軒的臉,凡是有我為她撐腰。”

“楊子軒!”木柔桑突然覺得自己穿過來也許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