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家中還有人敢欺她不成?”他很快掃了屋內眾人,除了楊子軒與木槿之,就隻有長了身肥膘的劉大善人。

“難不成是你?”左人賢看向劉大善人。

“賢弟說笑了,他是我的舅舅,哪會欺負個小姑娘,是因選采一事,我舅舅膝下這輩子隻得一女.……”他話還沒說完呢,左人賢就開始鬼叫了。

“你們可不許把主意打我身上來,我才不想那麼早成親,再說了,我爹娘也不會同意。”

左人賢雙手抱臂十分防備楊子軒與劉大善人。

“你胡說什麼!”木槿之站起來拉他坐下,方才說道:“是這麼回事,劉大善人原是想將他家姑娘許給楊大哥。”

“怎麼可能?那不是要委屈我家小表妹,楊子軒,你若敢如此做,我定不輕饒你。”說完還舞起自己的胳膊,仿佛這樣做楊子軒便會怕了他。

木槿之伸手猛地拍一下他後腦勺,笑罵道:“你這猴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好,我話還沒說完呢,楊大哥不同意,我與妹妹更不可能同意,而劉老爺也是想找個好點的入贅。”

“入贅?你可是想清楚了?”左人賢年紀不大,卻也知不到萬不得已,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

劉大善人苦笑:“我也是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誰叫他命中注定無子呢,這小妾是抬了一房又一房,偏生一個個肚子都不爭氣,竟是一個都沒懷上。

左人賢笑道:“人選到是有,隻是怕入不了劉大善人的眼。”

“真有?那人品性如何?”劉大善人不想女兒進宮,隻能死馬當著活馬醫了。

“人長相到是眉清目秀,眼底一片清明,端不是那做奸耍滑之人,他原是我同窗,家居帳房府,以打豆腐為營生,家中行二,上有兄長,下有弟弟妹妹,入贅應該是沒有問題,先生也對他給過很高評語。”

左人賢還真是想起一人來。

木槿之狐疑地看向他,問道:“即是同窗,我怎不知有這號人?”

“槿之哥,同窗又不一定是同一個先生教導。”

木槿之聞言默然了,感情他說的同窗是同院的學子。

“那人品真可靠?”楊子軒還是很關係他這個表妹,也希望有個好男了能入贅到她家。

“可靠呢,隻是學業上再努力,也不過中下等成績,先生隻是讚他品性不錯。”

楊子軒聞言笑得十分開心:“成績中下等最好不過了,就怕是心高氣傲之輩,那就是招上門也不是什麼好事。”這樣他們才好把那人納於羽翼之下,也能更好的照顧劉玉蘭。

“照這樣說,那人年紀也不小,豈能還沒定親?”劉大善人心中到是鬆泛不少,舉子也不錯了,招上門來,他家的田地便能免稅了,這樣一來,他的孫子將來想不富都不成。

左人賢笑道:“那人原是應去州府入學,隻是他正了舉子後,哪曉得他那爹爹一時樂極生悲,一口痰卡在喉嚨憋死了,無奈之下,他便隻能在家守孝,算下來,現今正值他剛出孝,劉老爺若是同意,這媒我便保下了。”

“左公子,你……如此多謝了!”劉大善人也是病急亂投醫,楊子軒是不可能再娶劉玉蘭,加上她年紀大了越發不好說親,如今得了個與她年紀相仿的舉子,自是高興了。

“你先別謝我,有一事得先講清楚,我與他故然是私交不錯,但他娘是個軟性子不假,隻是他哥嫂卻是極愛財的,加上還有弟妹要撫養,劉大善人,往後他若入贅了你家,還是多多使些銀子好。”

左人賢想起那人家貪財的哥嫂,隻是不斷搖頭,又一想,他這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把那人從火坑裏扒了出來,送進富貴床上。

劉大善人聞言越發笑得開心,人嘛過得去就行,就怕那家人不貪,越貪他才越好捏在手裏。

於是又忙催了他快些寫書信,左人賢到也不拘禮,要來了筆墨還當真做起媒人來,心中暗爽,這事若成了,他便又多了一樁在母親麵前能說上的事,也好叫父母知道,如今他越發能處事了。

很快,他便把信寫妥了交與劉大善人,說道:“眼看差使快要來蜀州了,想那富貴人家有人在朝中的,多半已得了消息,你且快些打發人把信送去,免得到時慢了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