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知道說出來定是要挨打的,站在那處也不敢動,隻是嘴上說道:“舅舅,你打我身上出氣,千萬別打臉!”
“你個不孝子,氣死我也!”劉大善人聽他這樣叫喚,越發生氣了,揚起鞋子就要繼續打。
木槿之忙叫下人們把兩人扯開,勸道:“劉老爺,你若是來我家鬧事的話,門在那兒,咱們家可不敢留你這種客人。”
“老子替他娘教訓下,哪輪到你來管。”劉大善人也是氣狠了。
木槿之冷笑道:“他即然是誠心求娶,就不該有那些勞什子旁的女人進門,憑白沒得給我妹妹添堵,更何況,你打我妹夫,我且有不管之理。”
“啊呸,誰知道她是什麼精怪變的,小小年紀就能管理家事,還能打理生意,說出去誰信。”劉大善人一不留神卻是把心中的猜忌吼了出來。
木槿之聞言頓時臉一垮,旁人打罵他無妨,卻不能打罵他妹妹,怒道:“你胡說八道,我家妹子掌家怎麼地,打理鋪子怎麼地,你以為旁人家的女兒都似你家的那般花癡不成,整日不是追捧那些會唱小曲兒的,就是天天隻會打扮,我家妹妹的好,你家女兒卻是連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說到這兒他故意十分得意地笑道:“楊大哥眼光好,這才求娶了我家妹子。”
他一時氣不過,狠狠地刺了劉大善人,兩人唇齒相譏,皆是因新仇舊恨夾一起,誰也不讓誰去。
楊子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隻得勸道:“舅舅請息怒,槿之,你也莫要生氣了!”
兩人見他有話說,一個找了個角落坐下,互相扭頭不看對方。
“軒兒,你有何主意?快快道來,叫你表妹做平妻就已經很委屈了。”
楊子軒聞言苦巴著一張臉,隻得硬著頭皮說道:“舅舅,男子當不可言而無信,我已答應木姑娘的事,自是不能反悔。”
“你個白眼狼,你家表妹為了你可是一直沒有嫁人,我可憐的蘭兒,為了你,都等成老姑娘了,你說,是不是他家在後麵攛掇了,一定是使法子迷了你的心智,你莫怕,今日就隨了舅舅歸家去!”
劉大善人不信楊子軒會講出這般話來,忙站起來拉了楊子軒便要出門。
木槿之怒不可遏,大喊道:“慢著,你說我家攛掇他,你老可真是好記性,剛才楊大哥可是自個兒說了,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到不知這些常禮,落在劉老爺眼中便是迷了心智,那請問劉老爺,楊大哥可是得全聽了你的,他方才是清醒著?哼!”
楊子軒隻得再一次重複一遍,把忠義侯娶媳婦的要求說了,遂勸道:“舅舅,你且莫要再氣了,咱們坐下來再細細商量一番,表妹的事我也並非不會管。”
劉大善人到這時方才醒悟過來,這些年皆是他家一廂情願,自己的女兒根本沒有入得忠義侯的眼。
“舅舅,這事是父親首肯的,外甥也不是被誰迷了心智,外甥早就心儀於木姑娘,這次便是帶了庚帖及聘禮過來,原是打算若求娶得了允許,便把親事定下,待她及笄之後再商議請期之事,沒成想與選采一事撞上了,隻得趕在此之前把事情匆匆辦了。”
劉大善人被澆了一瓢冷水,這才冷靜下來,難怪這木家姑娘能入得忠義侯的眼,不說這斂財的手段,就是她的哥哥也是有出息,更何況親舅還是個大官,說她是官家姑娘出身,旁人是不敢輕議的。
正在這時,柳姑姑卻是挑簾子來到正堂,向木槿之詢問:“少爺,姑娘在裏頭問,家中可來了客人?”
楊子軒笑道:“柳姑姑,即然姑娘已醒,便請她出來見見我舅舅!”又轉頭對劉大善人道:“舅舅,你外甥子昨日已定親了,正好,你也見見她,往日的那些破事就此揭過,可好?”
劉大善人到底還是要心疼楊子軒,便隻是點頭不語,木槿之也不想楊子軒為難,再說,自家往後多半是留京城了,與劉大善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便也笑道:“先前小子護妹心切,失禮了,還請劉老爺莫往心中去。”
劉大善人是長輩,到底有些抹不開臉,又心憂劉玉蘭的親事,自是嗯哼兩聲,不怎麼搭理木槿之,更何況木家今非昔比,他也不想惹出別的事端來。
“舅舅,你莫要擔心,我知你是擔心表妹將來沒有依靠,往後她嫁人了,若有人想欺負她,可得過我這一關。”楊子軒這話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