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心中十分感動,她上輩子雖父母雙全,卻也是家事簡單,又因不住同一城市,與親戚們越發離得遠,更是沒有過與大家族居於一起,也就是左人佑尋到兩兄妹,這才稍稍接觸到冰山一角。

“外祖母隻管放心,外孫女可不是紙做的老虎。”

“喲,這裏幾時養了隻小老虎了?”喻秀珠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大表嫂!”

木柔桑站起來乖乖的叫了一聲。

“你前頭忙完了?今兒怎地得了空閑過來了?”

左老夫人看看時辰,眼下外頭正是忙的時候,因左人文今年回了國子監,但因有遊學一事,便沒有攜喻秀珠一同前往,留她在家中幫左夫人料理家事。

喻秀珠甩甩手中的帕子,捂嘴笑道:“祖母,這不是瞧著開春了,又聽下人來說您老人家應下幾家的帖子,孫媳便想著正好要做春衣了,來看看老夫人有何吩咐。”

“我當時什麼事呢!就安舊例好了。”左老夫人剛得了件很合心意的衣裳,對旁的也就不在意了。

“祖母,您這可是折煞了孫媳,要是叫母親知道,還不得揭了我的這身臭皮禳。”

喻秀珠哪敢真應承下來,她過來便是要請左老夫人示下,這衣裳還是要老人家自己喜歡才好。

木柔桑見左老夫人的心思都在坎肩上,喻秀珠又不願意隨便應下,便笑道:“外祖母,你可得要讓外孫女多賺些銀錢才好,怎麼著也得多挑上幾件,好叫外孫女多賺些胭脂錢。”

左老夫人拿起放在一旁的坎肩兒,笑道:“你個小猴兒,當我瞧不出來麼,罷了,珠兒,你看看這坎肩怎樣?”

木柔桑伸出小手撫額,左老夫人這是開始顯擺起來了。

喻秀珠瞪大眼合不攏嘴,指著那坎肩驚訝道:“黑色的?我眼花了吧!”

“你們瞧瞧,不知我這老太婆一個人以為眼花了。”左老夫人十分得意,她就是要驚到喻秀珠,接著說道:“這是你小表妹剛給我縫製的,她一年到頭難得拿起針,卻是年年不忘給我做衣裳,這件尤得我歡心。”

喻秀珠越發不敢小瞧木柔桑,原覺得她不過是鄉下出身,隻是傍上個好親舅,這才顯得像是高門大戶出來的,不想這小表妹是不顯山不露水,每一次的顯露都帶來極大的震撼。

“這黑珍珠當是第一難尋,唯有白色最常見,小表妹孝心難得。”

喻秀珠接過坎肩兒就著窗戶下透過來的暖陽,隻見那黑珍珠上溢彩流光,端地耀人眼兒,紮人心兒。

木柔桑靦腆地笑笑,說道:“當不得大表嫂誇讚,表哥們也一向很孝順外祖母,再說了,這些不過是外物,隻是因外祖母極喜愛,便托人尋了些來。”

大氣!左老夫人笑眯眯地在一旁暗讚!不愧是她左人家的女兒。

喻秀珠也是個人精兒,聽她這話的意思便知是見慣這些物什的,笑道:“好妹妹,大表嫂就丟了這臉皮子不要,也要問上一句,你可還有這黑色的?”

木柔桑疑惑地看向她,不知她是何意,喻秀珠這才發現自己太過激動了,笑道:“是這麼回事,我娘家也有個老祖宗,今年便是高壽,我想著小表妹若是有,便均我一些,我也不叫你吃虧,便按市麵上的價格來。”

左老夫人笑道:“難為你也是孝心一片,小猴兒,你可還有?也好叫你大表嫂回家長長臉麵。”

木柔桑立即明白,喻秀珠這樣子做也是在長左府麵子,因為她是出嫁女,能弄到黑珍珠還是需要有雄厚家底的。

她這樣一想,又念及左人文往日那麼疼愛自己,便笑道:“我與大表哥一向親近,大表嫂如此說到是見外來,我這東西也是花了大筆銀子買來的,你若是要,我便均你一些,自是要比市麵便宜兩成。”

木柔桑因給左老夫人做坎肩用的珠子是大個兒的,這又因難得,這價格卻與普通的白珍珠不一樣,皆是按顆論價。

喻秀珠聞言樂不可支,心中盤算著要從木柔桑這裏多均上些才好,忙又道了謝,又重新請示了左老夫人這新衣裳的布料用何種,得了答複後便自行去忙了。

木柔桑又陪著左老夫人說了一陣子話,眼見得她恨不得馬上穿出府去顯擺新衣裳不覺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