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很是氣不過,罵道:“真正是黑心肝,也隻有她這種人才能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

她自然指的是侯夫人。

楊子軒歪在車內的軟枕上,像隻優雅而又慵懶的狐狸,微眯起好看的單鳳眼,笑道:“你有甚好氣的,原本就是我自己要娶小桑桑,本與旁人無幹係,若不是大周律法不允,我早就削去這姓氏,落到我娘親那宗去了。”

“奴才是氣不過,明明侯爺有說備上好的,偏拿了那些入不得眼的來糟心人。”

小桐越想越氣,侯夫人這是擺明了瞧不起木柔桑。

楊子軒卻笑道:“無妨,小桑桑要嫁的人是我,她又不是什麼正經婆母,隻是頂著個嫡婆母的帽子,還管不到我房內來。”

遂又說道:“你也莫氣了,在小桑桑麵前也莫要提起,吃了這虧,依她那性子怕是定要咬回來的,終歸她還是要與嫡母多打幾年交道,待我殿試後定能入翰林院,隻等滿三年,求得外放便就自由了。”

小桐想想也是,忍一時之氣方能長遠,便又說道:“少爺,南邊的商隊已經傳來消息了,少爺要的大雁已尋著了,如今已留了四對給少爺。”

“嗯,這事兒辦得不錯,傳信給他們,叫人好生伺候著,把那大雁養得肥肥壯壯的。”

楊子軒自得了忠義侯的允許,便已私下通知自己留在南邊的商隊,叫人早早去尋了活大雁送去蜀州。

而他自己留在京城的這部分商隊,也早被打發去北寒之地收了好幾隻鹿與麋,如今那些活物就夾在商隊裏,有專人好生伺候著。

“你說,小桑桑是喜歡大點的,還是小點的?”

小桐一時摸不著風,不知楊子軒是何意?

楊子軒伸手摸摸懷中小黃的狗尾巴,說道:“我是問你,小桑桑是喜歡大點活物,還是小點的?”

“少爺,我覺得小黃最合適!”

小桐見多了京裏的貴夫人最愛養這嬌氣死了的小狗崽,成日裏穿金戴銀不說,還給這些小狗崽紮耳洞。

楊子軒無聊的掀起小黃的屁屁看了半天,說道:“這是公的還是母的?”

可憐的小黃,隻當楊子軒與它耍呢!還親昵地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河蟹麼)舔他的手背。

這小狗原就是小桐親自經手,便笑道:“是隻母的,原是聽說夫人那隻是公的,便想買了來把那隻引到咱院裏來。”

可惜侯夫人看得緊,人家小黃一直沒有得逞。

“我們要出門遊曆,上次小黃得罪了黃蓮兒,若不帶它走,必會屍骨無存,隻是我們一路餐風露宿帶著又不方便。”

楊子軒覺得把小黃留在侯府,不出一日便會成為一鍋肉湯。

小桐拿了塊小甜點逗著小黃,說道:“奴才想,木姑娘定會喜歡這小家夥的。”

“嗯,就托她照顧下小黃吧!小黃,你先去蜀州城玩,等以後,你家少爺求娶到小桑桑,你再隨她嫁過來,好不好?”

楊子軒隻覺心中無比快意,盼著能快些到蜀州城,偏偏一個冬天大雪就沒停過,這路也是時好時壞,待他到得蜀州城時,已是二月底,他站在城門處激動不已,隻恨不得大喊:小桑桑,我來啦!。

而木柔桑在得知要等楊子軒後,又見得天氣越發暖和了,便想著給老夫人做件春上穿的坎肩兒,於是前兒便帶了自己的丫頭在屋子裏滿前滿後,給老夫人做了件繡福祿壽團花蜀錦襖。

木柔桑此時正喜滋滋的伸了個懶腰,放下手中的針線笑道:“怎樣了?好看吧!”

這繡的風格又與旁家略有不同,是與富貴牡丹混於一處的,福祿壽三字皆是隱形於花蕊中,又用金銀二線混繡。

幾個丫頭見完工了,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圍了過來。

春染接過來伸手摸摸,笑道:“也就是姑娘手兒巧,能在這本就有花紋的蜀錦上繡出如此好看的花樣子。”

春意更是在一旁大叫:“呀,呀,呀,我的眼啊!晃花了!”

幾個見她學著那戲班子裏的戲子搞怪,笑著一團,春風指著這衣裳道:“正好,前兒聽秋菊姐姐說,老夫人眼見得天晴,又接了別的老夫人的帖子,還叫她翻箱倒櫃了一番,她老人家若是見著了,不知高興成什麼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