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就如同是護著自家狼崽子的惡狼。
那小丫頭無端受了委屈也不敢吱聲,隻是默默地端著盆子退後些,又讓木槿之禦了一身寒氣,這才急步走向床前。
“少爺,你怎地跑得如此快,奴婢都追不上你。”冬雪這時才夾著鬥篷追了過來。
木槿之冷冷道:“自個兒去外頭待著,去了寒氣再準進來。”
說完頭也不回的來到床前,眼見得木柔桑不似往常神采奕奕心中越發難受。
不時,左夫人也得了消息,左人佑已去了衙門,她隻帶了自已的兩個兒子及喻秀珠過來,再找柳姑姑問了一下原由,又擔心左老夫人年歲已高,不適宜過多操心,便令左人文與左人賢去哄老夫人寬心。
大夫是被木槿之的小廝研墨,直接扛過來的,咳,這也成了他一慣的招式了,扛了大夫直接飛簷走壁而來。
可憐老大夫一把年紀了,卻是因此遭了罪,嗆得鼻子、嘴裏盡是雪沫渣子,剛進了這正屋,便伸手一摸臉上的雪渣子,吹胡子瞪眼不肯給人瞧病。
好在左夫人聞訊趕了出來,好言相待又許以重金,這才把這位有名的老大夫留住了,請他進去給木柔桑問診後,又開了幾帖藥,隻道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再著涼雲雲。
左夫人眼見得左老夫人傷心不已,又請老大夫開了兩帖安神湯,這才叫了下人打賞,又命人煎了藥給她喂下去,一直連喝了三道,到了傍晚她方才清醒過來。
“妹妹?”
“外孫女?”
“小表妹?”
不過是剛剛微微睜開眼兒,一眾人又圍到了她的床前,木柔桑動了動嘴,發現嘴皮子撕裂得痛:“水……”
聲音異常低啞,早已不複往日的明朗、清脆。
左老夫人忙叫人端了溫開水來,又親自喂給她喝,說道:“我可憐的小猴兒,這回能老實些天了,大夫已經開了藥,過不了多久你又能活蹦亂跳了。”
再又叫了春染給木柔桑喂了些清粥,因吃了藥發了一身汗,燒也完全退了。
木槿之便對左老夫人說道:“叫外祖母擔心了,妹妹好生養病,外祖母守在你身邊一天了,如今見你醒過來也該安心了,我先送了外祖母回屋子裏去,回頭再來瞧你。”
“是外孫女不好,勞外祖母操心了。”木柔桑的聲音綿軟無力。
左老夫人一大早起來,一直為了木柔桑的事操心,早已感到倦怠了。
聽得木槿之的話,又見木柔桑有起色了,歎道:“一日未進食,才將將吃了點,省著點說話別費力氣了,我也累了一天,如今你大好,我便安心了。”
木槿之忙上前親自挽了老夫人離去,又回來看了木柔桑一回,見她依然暈沉沉的,不過說了兩句話便又睡了過去。
他心下便有些惱了蘇瑞睿,不知他與木柔桑說了些什麼,弄得自家妹妹現在是這般光景。
再說蘇瑞睿當時那個即惱又氣,卻偏又被木柔桑扔在那裏不得動彈,隻能眼看著她離開。
在室內聽到樊公公送木柔桑離去又回來的腳步聲,心中很是想喊人進來,卻無奈口不能言,隻能站著身子擺著怪異的姿勢,就在桌邊立了一個時辰,真真是應了一句:活該。
剛好一時辰過去,他才挪了挪酸疼的身子,樊應德便在門外問:“主子,時辰不早了,咱們該走了。”
蘇瑞睿聞言鼻子裏麵都要冒火了,他這是被木柔桑耍了,拖著僵硬的身子好不容易挨著板凳坐下。
這才甩著冷臉子道:“進來。”
樊應德一腳踏進門來,就恨不得縮回門外去,這裏頭冷唆唆地,便外頭還要冷上十倍,再一看蘇瑞睿那張很不爽的臉,心中哀吼不已。
蘇瑞睿抬起眼,一記冷刀子戳過來,攀應德隻得拎著自己的小腦袋走了進來,彎腰請安後問道:“主子有何吩咐?”
又見他手上正捏著一塊玉佩,瞧著眼熟再一細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忙跪在地上求饒:“主子,主子饒命,奴才真不知啊,姑娘出門時隻道王爺酒醉了……”
心中暗暗叫苦,不由埋怨木柔桑給他挖了個大坑。
“爺幾時醉酒過?”
蘇瑞睿冷冷地問道,暗惱樊應德跟隨他如此久,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
樊應德隻得委屈地低著頭,心下嘀咕:誰不知你把那木姑娘兜在心坎上,那就是個小祖宗,他一個小小太監哪能得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