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時又陷入靜默,蘇瑞睿想再抱她,很想念她身上淡雅如菊的香氣。
木柔桑伸出小手擋住了,蘇瑞睿一時不知她意,問道:“你想如何?自然是要接你來王府的。”
她火熱的心隨著他的答案快速地沉入寒冰中,木柔桑的腦子也隨之轉動起來,低頭淺笑,問道:“接?以何禮待之?”
“你想要何禮便是何禮!”
蘇瑞睿一想起自己回去後,對她越發想念,便不想把她留在蜀州城,恨不得現在就接了她回襄陽好拘在身邊。
“你若休了襄陽王妃,請旨賜我為正妃,然後三媒六聘,我便應了。”她毫不客氣的問道:“可否做到?”
蘇瑞睿盯著她瞳孔緊縮,想惱她偏又生不起氣:“你是想故意氣我嗎?你哥哥隻是舉子,父皇和母妃都不會同意。”
這裏頭的牽扯太大,牽一發而動全身,連蘇瑞睿這樣強勢、霸道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木柔桑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反唇相譏:“舉子又如何,我哥是得了聖旨,可直接入國子監的,說來這事兒還得謝謝你。”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了,蘇瑞睿是個十分危險、冷情的男人,自己不應該對他動了情丟了心,她卻沒想過隻是當愛情來臨時想擋也擋不住。
“這事爺無法答應,爺到是想叫你做王妃,但是,現王妃與爺是結發夫妻,更是父皇所賜,做皇子的萬沒有請休的可能。”
瞧瞧,這便是男人,從來不會為了女人放棄財富、權勢,她強忍心痛柔柔一笑,問道:“那你的府中有多少如夫人,多少妾妃、王姬?”
蘇瑞睿不屑撒謊,便老實道:“兩位如夫人,四位妾妃,王姬、侍妾、卑妾沒數過,這些都是父皇母妃所賜,長者賜不敢辭,桑兒,不要如此刻意為難爺,爺看重的隻有你一個,有些事慢慢來。”
一句“長者賜不敢辭”狠狠地撕碎了木柔桑滾熱的心,在他的眼裏這就是為難嗎?
她強忍著撕心裂肺,心肝寸斷的痛楚,即使眼淚已漫滿一雙水眸,她也強忍著,倔強地昂起頭嫣然一笑:“那你又能許我什麼呢?”
“桑兒,爺身為王爺,身上肩負著許多責任,不但但是一句話能解決的,你不要這麼任性,縱然是王爺也不能隨心所欲,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殘忍,再說,你哥往後有出息了,爺自會找機會提你的位分。”王府進來的每一個女人都是一步棋,他不能隨意處置任何一個,哪怕隻是一名侍妾,這就是身為皇子的悲哀,有些東西注定是要求而不能得。
蘇瑞睿也許不明白這份感情對他有多重要,但有一點他清楚,他與木柔桑相識於微末之時,她從來沒有開口求過他,也沒有打著王府救命恩人的牌子招搖過市,便這珍貴的一點他就不想放過她。
隻想把她揣在兜裏貼胸口放著……
木柔桑搖搖頭,淒美一笑,有些事終歸難強求,站起來朝蘇瑞睿輕輕一施禮。
他忙站起來扶她,惱道:“你非得這樣擰著,非要與我嗆著幹麼,何苦.……”
趁著蘇瑞睿伸手扶她不防之際,木柔桑伸手點了他的穴。
她緊咬的蒼白小嘴快速染上一抹粉紅,如那盛開的櫻花般美麗,隻是吐出來的字卻叫蘇瑞睿迷戀她的同時,心又沉入寒冷的穀底。
“對不起我無法應承你,蘇瑞睿,就此別過,你我今生再不相見。”
清脆的聲音裏飄蕩著剁碎人心的決裂與無奈,蘇瑞睿永遠不可能明白兩人思想上的差距。
她落下的熱淚燙傷了蘇瑞睿的手背,無聲浸入他的肌膚,凝成一顆朱砂痣棲上他的心頭,每每夜深人靜擾得他寢不能眠,隻覺心口燙得酸痛,如人挖走了他的心肝一般。
木柔桑從懷裏掏出那塊貼身放著的紫羅蘭玉佩,放到蘇瑞睿的手心裏,還帶著她體溫的玉佩快速催生他心中莫名的感情,卻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木柔桑。
她淒婉一笑:“這玉佩還給你。救你,隻是因為我的善良,但這,並不能成為你要我進王府的理由。還有,一個時辰後你便能動了。”
說完不再看想言卻不能言的蘇瑞睿,一臉掙紮與怒意的他隻能無奈地瞪大雙眼,看著魂牽夢繞地她毅然離去。
木柔桑心如刀絞卻還得強忍著,拿帕子擦幹眼淚回頭望向蘇瑞睿,她的初戀啊,隻能成為珍貴的禮物收藏在記憶深處了。
出來時樊公公正候在門邊,木柔桑微低著頭眼珠子一圈,笑道:“王爺有些醉了,說是要小睡一會兒,你一個時辰後再進去叫醒他。”